溫苓不莞爾,蔣淮南說過他妹妹早慧,別看被家里養得氣,但人很聰明,你看被家里縱著也沒長歪就知道了,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烤串吃完,梁槐景那邊也吃得差不多了,過來問蔣思淮是不是該回去了,立刻應好,乖巧的跟溫苓道別。
臨走還不忘跟蔣淮南使眼,蔣淮南無語的看著,沖揮揮手:“趕回去,天冷,別在外面逗留太久。”
蔣思淮沖他們搖搖手,和梁槐景一起離開了燉品店。
走出老遠,才猛地想到:“我忘了問溫姐姐要聯系方式,失策了!”
梁槐景失笑:“你問人家要聯系方式做什麼?打探你哥跟人家的進展?”
蔣思淮不肯承認自己這麼八卦,就扯理由說:“當然是為了禮尚往來啊,我今天吃了人家的好東西,不得回點禮麼。”
梁槐景聽了便恍然大悟似的哦了聲。
可是語氣里卻有顯而易見的調侃和揶揄,蔣思淮立刻哼了聲。
換來梁槐景的一聲輕笑,“早晚都會加到聯系方式的,你急什麼。”
“這麼說,師兄你也覺得他們有戲?”蔣思淮立刻追問道。
梁槐景笑笑,“應該有吧,如果溫小姐討厭你哥哥,怎麼會愿意容忍他每天出現在自己面前,還去給他買藥給他上藥,只要不討厭,就有可能發展下去,不是麼?”
“你說得很有道理!”蔣思淮用力點點頭。
又慨說:“真好啊,我哥也要有一個只疼他一個的了。”
“怎麼這麼說?”梁槐景笑著問道。
其實他并不如何好奇別人的家事,只是這樣和在夜晚里慢慢走著的覺實在太好了,悠閑的,放松的,不聊點什麼實在可惜。
蔣思淮便說:“南南是我堂哥來著,他小的時候,我大伯就作為援外醫療隊隊員去了幾亞,在那邊染了瘧疾,又突發心梗,就過世了,伯母還很年輕,有自己的事業和人生,就把他送回來給爺爺照顧,再后來伯母遇到了合適的人再婚,有了新的家庭和新的孩子,我和他就一直在一起長大了,雖然我爸媽也對他很好,可是你也知道,跟親生父母還是不一樣的,差別可能很細微,但始終存在。”
梁槐景聽完哦了聲,說:“那是真不容易。”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容易的,他不容易,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蔣思淮笑瞇瞇的道,“但是總要好好活著嘛,也不用過得多好,差不多就可以了。”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喜歡溫小姐為你嫂子?”梁槐景接著問道。
蔣思淮還是笑著:“我不了解,只是覺得和氣,人家對我和氣,我當然也對和氣,我哥喜歡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喜不喜歡我,喜不喜歡家里其他人……怎麼說呢,差不多就可以了,大面上過得去就很好啦。”
梁槐景聞言失笑:“那你以后……對男朋友或者丈夫,要求也是這樣的差不多?”
“差不多吧。”蔣思淮笑嘻嘻的應道,“差不多的高和長相,差不多的賺錢能力和家底,差不多的脾氣和耐心,都用不著頂好的,我自己就是一般人,頂好的也不著我。”
“怎麼會。”梁槐景低頭,看著地上挨到一起又分開的影子,很小聲的呢喃了一句,“You deserve better.”
蔣思淮沒聽清,疑的嗯了聲:“什麼?”
“沒什麼,就是……”梁槐景緩了一下呼吸,才用開玩笑似的語氣把話說完,“什麼都差不多,難道以后他對你好,也是差不多就夠了?”
“那肯定不行啊!”蔣思淮聲音忍不住提高,“高長相爹媽給的沒得挑,賺錢一般可能是能力就到這兒了,都是沒辦法的事,對我好可不是,這是態度問題!”
梁槐景頓時笑出一聲來,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頓了頓,又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好的。”
蔣思淮覺得他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于是抿了抿,沒有往下說了。
梁槐景送回去,先是去接豆豆,然后把送到小區門口。
蔣思淮跟他道了聲別,帶著豆豆下車以后,他忽然間按下車窗,了一聲:“師妹。”
蔣思淮回頭,疑的嗯了聲,“師兄還有事咩?”
“沒事。”他笑笑,眼睛在夜里似乎格外明亮,“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再見。”
蔣思淮哈哈笑了兩下,嗯嗯的點頭:“師兄明天見!”
梁槐景看著,目里帶著淡淡的笑意,沒有說好,也沒有點頭。
只是跟說:“快回去吧,天冷。”
蔣思淮點點頭,牽著豆豆一路小跑著進小區門,他好像還聽到了跟門口的保安打招呼的聲音。
那樣快樂,力十足的蔣思淮,在家里備寵,是所有人的小公主,又憑什麼去看別人的臉呢?
車子重新啟,緩緩退了一下,然后車頭一擺,掉頭毫不留的奔向反方向。
如同梁槐景和蔣思淮的人生,偶爾有過集,他知道已經過得很好,心里多得到一些安,便可以再度分道而行。
接著就是元旦假期,假期第一天梁槐景就要值班,白天跟平時值班差不多,收幾個新病人,寫寫病歷開開醫囑,再給病人調一下糖,一直到前半夜都是這個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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