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闆靜靜的看著秦然比劃出的手影戲,沉默了片刻后,這才搖了搖頭。
「不同的。」
「它們是沒有靈魂的。」
旅店老闆這樣說道。
「靈魂?」
「你的也就是普通的手影戲,也沒有靈魂啊?」
波爾一愣。
咳、咳。
旅店老闆輕咳了數聲,他是第一次發現波爾這麼的讓人討厭,連談技巧都不會,你怎麼為商人的?
你的名聲、商人資格怕不是買來的吧?
在旅店老闆的瞪視下,波爾訕訕的撓了撓臉頰,不再言語了。
旅店老闆再次看向了秦然。
「你是不是認為我在騙你?」
旅店老闆問道,然後,不等秦然開口,就繼續的說道:「有的時候,看不到,並不代表它不存在,如果你有足夠的天賦的話,你應該能夠看到它的。」
「我也認為你能夠看到它。」
「可惜的是……」
說著,旅店老闆惋惜的搖了搖頭,似乎在惋惜著什麼。
波爾沒有開口。
但波爾從心底的認為,這是霍魯夫在坑人了。
他在邊境爾薩的時候,見識過類似的手段。
有的人也自稱為獵魔人,還有乾脆說自己是半神的,然後,用這種玄之又玄的話語做為開頭,講述一系列看起來你應該需要擔心的事,但最終,都會轉移到金普頓上。
簡單的說:金普頓是萬能的,能夠解決一切。
總結一下,就是:我,唬你,打錢。
還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當然了,霍魯夫不同。
至,霍魯夫應該是一個有點本事的騙子。
不然也不可能活到退休了。
「小子,我從你的目中看到了你似乎在想著對我很不敬的事,我認為需要好好教導一下你了。」
霍魯夫看著波爾,語氣不善起來。
他發誓,要不是自己退休了,一定會把波爾吊在城門上吹一晚上的夜風。
「有的時候,事實總是這樣的難以接。」
「我能會那種偽裝他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覺——但是,該醒來的時候,還是要醒來。」
「你是霍魯夫,不是其他人。」
「哪怕你曾經是其他人,現在也是霍魯夫,是亞南旅店的老闆,一個有點神的退休老傢伙,我很珍惜你這樣的朋友。」
「也不介意你的過去。」
波爾用力拍打著霍魯夫的肩膀。
他說的是實話。
在最初副本的時候,如果不是對方的數次幫助,本不可能混到現在的程度,不要說是邊境爾薩小有名氣的商人,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次了。
對於恩,波爾是銘記在心的。
所以,他不介意霍魯夫和自己吹吹牛。
但是……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還帶著秦然。
一個足以令人恐懼到極致的傢伙。
雖然對方有著諸多的稱號,但是『炎之惡魔』才是對方最深人心的稱號,欺騙一個被稱之為『惡魔』的傢伙,會是什麼下場?
波爾可不認為秦然這樣的人會忍耐。
因此,他一邊勸說著霍魯夫,一邊向秦然打著眼。
目中帶著哀求。
他不希失去一個朋友。
但令波爾意外的是,秦然本沒有理會他,反而是目注視著剛剛的霍魯夫比劃出狼影的牆壁。
秦然的異樣,自然引起了霍魯夫的注意。
旅店老闆一把拍開了波爾的手掌,目中帶著狐疑。
「你看到了什麼?」
有過一次教訓的旅店老闆可不希自己的激換來的是『我很擅長手影戲,不是狼,你看我還會鴿子、狐貍和蛇。』的答案。
不過,為了確認,旅店老闆再次擺出了狼的手影。
「可能是你的手有些胖。」
「它看起來有些臃腫。」
「像阿拉斯加。」
秦然誠懇的回答著。
波爾得到提示,細細的看了看,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真像!」
波爾贊同道。
霍魯夫:……
霍魯夫發誓,如果他不是退休了,一定將這兩個傢伙一起吊在城門上吹兩晚的夜風。
呼吸!
呼吸!
數次深呼吸后,霍魯夫終於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
他看得出來,眼前的兩個人是故意的。
故意不接他的茬。
至於為什麼?
毫無疑問,雙方還是缺乏必要的信任。
哪怕他單方面的認為,雙方是可以信任的。
可眼前的兩人卻不是這樣。
科林他不,不知道。
對方一臉的冷淡、默然,也讓他不好把握,但是波爾他很啊,看看那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一臉歉意的波爾,要不是知道對方的發家史,他早就被騙過去了。
混蛋!
一想到自己被對方戲弄,霍魯夫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他可是抱著留下言的心態和對方談的。
卻不被信任?
真是難。
心裏難的旅店老闆,聲音變得冷起來。
「你們想知道『災厄士』?」
「我有一些獨家的消息。」
「不過,你們想必理解,一位神靈的信息可不是那麼便宜的。」
「多錢?」
秦然很乾脆的問道。
「5000金普頓!」
旅店老闆報了一個價格。
秦然直接扭頭看向了波爾。
他,錢不夠。
「多?」
波爾結結的問道。
要知道,他購買爵位的資金才3000金普頓,而他這個邊境爾薩小有名氣的商人明面上全部家加起來也就是差不多5000金普頓罷了。
故意的!
霍魯夫是故意的!
不然不可能恰好掐住了他的全部家!
波爾頓時猜到了什麼,立刻,可憐的看向了旅店老闆。
他也不像這樣啊,可他不由己啊,現在做主的是那個『炎之惡魔』,他就是一個聽命行事的,何必為難他?
心的話語,讓波爾越發的可憐了。
可惜,旅店老闆本無視著波爾。
「不賒賬。」
「必須現金。」
霍魯夫抱著肩膀一昂下。
波爾苦笑了一聲,然後,開始鞋了。
在鞋墊下面,他出了一張匯票。
上面有著數字5000。
然後,散發著氣味的匯票,被波爾擺在了桌子上。
看著這張匯票,霍魯夫驚疑不定的看著波爾。
「邊境的幾支馬匪的消失,和你有關?」
話語是疑問的,但是語氣卻是極為肯定。
旅店老闆開始重新打量這個他自認為了解的小商人。
而秦然?
依舊是面無表的坐在那裏,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的知道,在與波爾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秦然就察覺到了對方靴子裏的異響,還有那獨特的屬於錢幣的氣息,雖然無法確定多,但直覺告訴秦然應該是很大一筆。
對於自己的直覺,秦然十分的信任。
這一次也不例外。
所以,他選擇了公平易。
霍魯夫沉默了大約兩秒鐘后,拿起了那個帶著氣味的匯票,直覺開口道:
「『災厄士』比你想像中的還要詭異、神。」
「祂絕對不是那個小城中所供奉的神靈。」
「也不是周圍的邪異。」
「但,『黑災』確實是因對方而來。」
「同樣的,我們獵魔人,也是因為『黑災』而大規模的死亡,哪怕最初的我們並不是為了去追尋『黑災』的。」
略顯繞口的話語中,旅店老闆臉上出現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傷。
秦然、波爾沒有開口,靜靜的聽著。
不過,旅店老闆卻沒有直接講述。
「你們知道『靜夜修會』嗎?」
對方問道。
秦然搖了搖頭,對於眼前的副本世界,他所知的並不多。
波爾雖然經歷過一次,但同樣沒有接過太過的組織,因此,也跟著搖了搖頭。
「它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組織。」
「從艾坦丁一世建立帝國前,它就存在著。」
「甚至,據獵魔人間的聞,是艾坦丁一世就是因為得到了它的幫助,才一統北陸。」
「這樣的聞是真實可信的,不是傳聞。」
「至於它為什麼幫助艾坦丁一世?」
「我也不知道,獵魔人中也沒有人知道。」
「但我們很清楚,這個組織為什麼會突然刺殺艾坦丁一世。」
「什麼?」
波爾驚呼道。
他知道這樣不禮貌,但是他真的剋制不住自己的驚訝了。
不同於秦然的不了解,曾經在這待過『一段時間』的波爾可是清楚的知道艾坦丁一世所代表的含義。
強大到可以屠龍。
偉大到可以建立帝國。
麾下聚集著來自不同公國的人馬,這些人有的甚至是世仇,但是在艾坦丁一世人格魅力的染下,紛紛放棄了仇怨,投到了那位大帝的麾下。
而且,不單單是這樣。
傳聞中,當時的北陸是百國爭霸,艾坦丁只是一個鄉下的小貴族,不僅在年的時候失去了封地,而且還被驅逐出了所在的公國,流亡到了現在的艾坦丁堡,當時的艾坦丁堡還被做彼德堡,是一位大公的領地。
在來到彼德堡后,艾坦丁已經做好了艱難生存的打算,但是就在這位大帝準備持一些下賤活計維持生計的時候,彼德大公召見了他,並且將唯一的兒嫁給了他,然後,等到他和那位大公之婚後的一個月,彼德大公就染病逝世。
接著,周圍的幾個公國發現有機可乘,立刻組了30000聯軍向著彼德堡衝來。
大公新喪,大公之繼承了爵位,但是公國暗流洶湧,大公疲於應付,但是外敵就在眼前,這個時候,為大公的丈夫艾坦丁站了出來,率領著100騎兵出城。
艾坦丁打算和聯軍和談,儘可能的拖延時間。
可等到艾坦丁出現在聯軍面前的剎那,天降流星。
30000聯軍飛灰湮滅。
聯軍中的數位大公,也一起死了。
聯軍的數個公國頓時陷。
反而是艾坦丁和大公迅速的平定了,然後,對著聯軍公國出兵。
據記載,大帝沒費力氣就吞下了這些地盤,因為,每到一城,一城就降,所有民眾就被大帝的魅力所染,開門跪迎。
一直到北陸全部統一。
除去最好的遇刺亡外,艾坦丁一世的一生完全就是傳奇的一生。
「艾坦丁一世是被『靜夜修會』刺殺的?!」
「等等!」
「當時正值壯年的艾坦丁一世正在準備討伐南方,而『黑災』來自南方……難道?」
波爾猜測著,目閃爍的盯著旅店老闆。
「和你的猜測類似。」
「凡是走過,必有痕跡。」
「當『黑災』出現時,獵魔人們發現了這樣的痕跡,所以,大家組織起來,想要一探究竟。」
「結果?」
霍魯夫笑了一下,沒有繼續。
但是笑聲中的悲涼卻是不言而喻。
獵魔人在調查『黑災』時死傷殆盡,可不是什麼傳聞,而是事實。
甚至,不人認為,獵魔人已經滅亡了。
「如果說是靜夜修會主導了這一切的話,他們是為了……」
波爾眉頭微皺。
他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黑災』后,整個艾坦丁帝國差點崩潰離析。
幾十年前還十分活躍的戰神,幾乎是銷聲匿跡。
而突如其來的『災厄士』則是神閃爍。
答案顯而易見了。
造神!
不!
是,封神!
利用這一切的一切,塑造出『災厄士』的形象來。
想到這,波爾心中一震。
因為,他想到了『災厄士』出現后,北陸發生的種種邪異、詭。
很明顯,『靜夜修會』絕對不單單是只為了塑造一個『災厄士』而來。
下意識的,波爾看向了秦然。
他希從秦然這裏得到更準確的答案。
但令波爾失的是,秦然依舊是面無表。
波爾相信秦然應該能夠從霍魯夫的話語中猜到了這一切,但是這樣的冷靜?
難道『炎之惡魔』提前知道?
不可能的!
波爾想要搖頭,但是,馬上的他就想到了對方詭異的出現。
然後,莫名的他又想到了那個『霧氣巨人』。
想到了從天而降的火焰。
想到了『災厄士』的封神。
當這些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波爾看向秦然的目變了。
變得謹慎、害怕,且擔憂。
就如同是兔子看到了老虎一般。
霍魯夫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目,他繼續說著。
「是啊,我們獵魔人幾乎死傷殆盡了。」
「殘留下的,也都是老弱病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一些訓練基地保存完好,讓我們不至於斷了傳承,而那位『災厄士』?」
「祂沒有好過。」
「我們準備的禮,讓祂到現在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為神!」
「但我們註定無法徹底斷絕祂神,只能是拖延時間。」
「而這個時間就快要結束了。」
「所以,我們需要幫助。」
「不是無償的,獵魔人千年的積累,神的機會,都將是酬勞!」
說著,旅店老闆誠懇的看著秦然。
秦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后,很乾脆的說道——
「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