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跟在他的後，低聲道：「這些弟子都是昨晚安排在這裡警戒的，此離我們大隊人馬所在最遠，是我們佈署最遠的眼線，這些人也相當幹。不料昨晚一夜之間，毫無聲息的就被人全數屠戮。」

鬼厲麵沉，目漸冷，緩緩道：「兇手是誰？有頭緒了嗎？」

燕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道：「副宗主，您來這裡看看。」

鬼厲看了他一眼，隻見燕回過這些慘不忍睹的，向草叢深走去。在草叢更深的地方，還有一骸，但這個人的卻相對完好，隻有一隻左手不知哪裡去了。

鬼厲眼角微微搐了一下，這個人他是認識的，名徐沖海，是他屬下道行頗高的一個人，想不到也死在此。

隻見燕回走到徐沖海邊，道：「您看。」

鬼厲走到近，向地下看去，赫然見徐沖海頭顱旁邊，僅存的一隻右手在泥地上劃出二字：

魚──怪。

那「魚」字還算清楚，但第二字「怪」字則已然繚，看來徐沖海已經是疲力盡了。

「魚怪？」鬼厲皺起了眉頭。

燕回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這是何意，難道這附近有魚怪妖孽？但今日發現他們之後，我立刻在周圍搜查，卻本沒發現有什麼魚怪蹤跡。」

鬼厲緩緩轉，走出了這片草叢，燕回也跟了出來。空氣中難聞的氣味還是很重，但比起草叢裡卻彷彿清新多了。

鬼厲深深呼吸了一下，忽然道：「殺生和尚呢！他怎麼不在此？」

燕回沉默了一下，道：「他早上看到這片景之後，暴跳如雷，後來他從徐沖海手勢之中，也不知怎麼看出了那些神魚怪是往南而去，便獨自一人追去，我苦勸他也不聽。而且……」

他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鬼厲向他看了一眼，道：「怎麼？」

燕回麵上閃過一恨意，道：「本來副宗主您嚴令在您回來之前，我們不能和合歡派及萬毒門發生衝突，但今早這等案，我覺得怕是萬毒門或合歡派下的毒手，便帶人前去他們所在，想要一探究竟。如果真是他們所為，自然便當報仇。」

鬼厲淡淡道：「事發突然，你並沒有錯。那去了之後，結果如何？」

燕回猶豫了一下，道：「這個，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萬毒門的人馬，原來在前一日已不知為何突然全部撤出死澤，而合歡派那裡……」他看了看鬼厲，低聲道：「好像也發生了和我們一樣的事，死了二十多人。」

鬼厲臉微變，道：「有這種事？」

燕回道：「不錯，我親自查探清楚，這纔回來的。」

鬼厲沉默不語，站在那裡，似乎陷深思。

燕回一時不敢打擾，但過了許久，見鬼厲還是沒有說話，忍不住輕聲道：「副宗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鬼厲沒有直接回答燕回的話，反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轉頭向他看來，道：「在我回來之前，鬼王宗主來過這裡嗎？」

燕回臉一變，隨即點頭，道：「是。」

鬼厲眼中淡淡芒閃過，道：「他說什麼了？」

燕回道：「宗主是和青龍、朱雀二聖使一起來的，他老人家到這附近看了看況，臉很是難看，但最後隻說了一句：『此間一切事務，都由副宗主理』之後，就帶著二位聖使走了。」

鬼厲麵無表，又是一陣沉默。燕回自然還不知道鬼王與鬼厲之間突然變得有些微妙的關係，隻得在一旁註視著他。

片刻之後，鬼厲點頭道：「這件事你理的很好。如今死澤的事已告一段落，從現在開始，你立刻帶領下屬離開此，迴轉狐岐山。」

燕回點了點頭，道：「那副宗主您呢？」

鬼厲轉過頭去，著天邊悠悠白雲，那裡看去潔白無瑕，誰能想到在它下麵，會有多腥事發生呢？

他淡淡的道：「殺生和尚人雖然衝了一些，但追蹤之卻有獨到之。這些魚怪來歷不明，又殺了我的手下，我自然要追查下去。」

燕回在背後微微低頭，道：「是。」

鬼厲點了點頭，道：「你去吧！」

說完，他目漸漸向南去，隻見那裡草海茫茫，風過死澤，也不知道藏著什麼。

不期然的，他腦海之中突然浮現起數日之前，他和金瓶兒、秦無炎暗中會晤之時，突然襲擊小環的那個神魚頭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