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福星嘛!
阮珊聽得靜,也抬眼展一笑:“是黛兒表妹來了,快過來坐,又帶東西來做什麼?”
姝黛提著小盒子,往桌上一擱,應說:“外祖父行醫多年,我也跟著學過不方子,先前答應給覽兒做些開胃的小食。前二天出門便買了山楂、白等材料,合著粳米、蜂做了幾盒小糕點,送來給覽兒嘗嘗。另外也做了兩盒尋常味兒的,一會讓人給賢兒送去,不想吵擾了大嫂教習功課。”
說完,親昵地攥攥溫覽的小手,嘟著腮子笑一笑。
阮珊先前的確因份門第而有偏見,后面曉得姝黛的嬈金貴是自然天生的,并非矯造作。
這讓反生出了一抱歉的護,睇著子蔥一樣的手指,忙歉然道:“那日以為說說就是了,怎好意思真的勞煩妹妹。但吃了你的糕點,小家伙確實胃口變好了,我心里都跟著舒了口長氣。妹妹這般功力,不行醫開方子確是可惜。”
絡雪跟在后頭嘀咕:“我們小姐偏是懶呢,外祖老爺勸說幾次,小姐偏只當好,要麼現在,也該是平江府小有名氣的醫師了。”
只嘆小姐無憂無慮,險險便江南首富嫡了,就不必心的福命。哪兒想到現在,一點一滴經營得小心翼翼,雖然上帶著己,可進京后小姐就沒舍得給自己買過一樣裳首飾,倒是送出去了不好東西。
前兒個發現耳墜掉了顆珍珠,都心疼得直嘆氣。
聽得姝黛回頭瞪:“好個多婢子,誰許你當人面編排主子了。”
絡雪吐吐舌頭:“奴婢實話實說而已……”
阮珊出書香門第,以前不那些庸俗銅臭,然而偏偏姝黛上的金錢氣兒卻逐漸喜歡。絡雪越是說出小姐的能干之,阮珊的喜歡便愈發增添。
當下熱絡道:“不妨事說,我只從中知曉,黛兒表妹原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卻對我家覽兒這般呵護,倒我過意不去。對了,上次回娘家府上,母親給了我幾幅繡畫,我挑了兩幅帶回來給表妹,你瞧瞧可喜歡。”
說著進屋,從架子上取兩幅繡圖過來,一幅是牡丹爭艷,一幅鸞鳥銜枝,右下角有繡娘刺上的宮廷印記,寓意亦十分好。
姝黛欣然地收下,大方致謝道:“謝過大嫂,姝黛真心喜歡。待過些時我搬去了自己宅子,便用畫框裱了懸掛起來。”
話里話外著目的——過些日子就該搬去宅子了,如此傳開去,卻麻老太太母多添力。
正說著話,院外傳來袍擺浮的聲響,眼見大公子溫謙一襲朱袍拂風而進,忙喚一聲:“大表兄好。”
阮珊詫異地向丈夫:“郎君如何現在便回來,往常都是在公廚用過午膳?”
溫謙目含蓄道:“早上出門時阿梔還未醒,不放心你有未著涼,遂回來瞧瞧。”又對姝黛小表妹客氣地頷了頷首。
阮珊頓時想起昨半夜兩人抵在墻面的靜,臉燙道:“該的心不,不該心的瞎心。”言罷,從兒子邊起來,讓位給他教。
姝黛早就曉得他夫妻二個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便找借口告辭了。
回去路上,絡雪忍不住羨嘆道:“幾時小姐也能有個知冷知熱的郎君該多好,就不知姨母夫人會怎樣挑選。想來姨母夫人對小姐這般親切,必不會挑差的。”
姝黛垂著眼睫又抬起頭來,淡漠道:“你呀,人有各命,與其羨慕嫂嫂,不如亮自己的眼睛。甭管怎樣的,最后都必須是和我意的方可。”
回去綺悅軒后,讓碧蕊和初香把另兩盒糕點給卓氏的茗院送去。
既然二公子溫詢和老太太藏有那層心思,姝黛自然要避嫌,以免落人口舌。碧蕊和初香兩個本是府上的婢,并非自己的丫鬟,大大方方送去卓氏那邊,既不顯得偏頗覽兒,也就沒什麼可置喙的了。
午睡后醒來,便在外頭的石徑上散散步。沒去湖邊亭子里晃,省得遇上溫螢和崔瓊荷。
四月底正是姹紫嫣紅時候,一樹槐花開在墻下,花瓣鮮滴,看得便挪不步子。姝黛天生喜歡花花草草,忍不住停下,墊起足尖聞了聞。
忽然一只男子手臂來,把花枝折下,沁潤嗓音道:“春風十里百花綻,鬢間一枝香槐,卻是人比花更!”
姝黛約約又聞到那種參合了催--藥草的酒意,擅長擺弄花草香薰,對人間味道最是敏銳。所謂酒之氣,沾染多了便很難散去的。
詫異轉頭,果然看到是溫詢,還有后絡雪來不及提醒的言又止。
姝黛忙側退開兩步,謙然搭腕道:“見過二表兄,你怎的會在此?”
溫詢一襲武將平時的便服,高大修朗地看著姝黛,眼里灼意深深。
兀自溫和道:“散步恰巧路過,看到黛兒表妹站在花枝下發楞,一時看得呆住。既是你喜歡,這花枝便折下送你,拿回去進瓶子能養上許多日。”
“對了,這座府上的植草布置,乃是大伯母很費了一番心思。表妹若是喜歡,還有不花卉綻放,我陪你去逛逛。”
言罷,把花枝遞給姝黛。
姝黛只得接過,荑般的手指不慎到男子手面,看見他的薄抿了抿。忙立時地騰開距離:“二表兄客氣了,我也只是出來走走,卻有點乏了,這就準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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