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作很輕地從包里拿出個潔白盒子,還象征地系了蝴蝶結,用來裝飾,起碼要像個心準備的禮。
出手指尖將蝴蝶結扶正,未發出一聲響,沿著桌慢慢地推到了容伽禮面前。
等著他親手拆開。
容伽禮屈尊降貴地抬手,將那蝴蝶結扯散,拆開后,垂目掃了一秒,倏然抬起,眼神趨于深沉而冷靜,直直地再次落回臉上:
“為什麼送我手機?”
路汐心知他不好糊弄,眨了眨眼,似著沒有完全褪去稚氣說:“因為我一直想跟你賠禮道歉,可你太難約了,又遲遲不給回音,我怕你日理萬機把我忘了。”
容伽禮的溫和態度仿佛非常短暫,語調有點冷:“原來你什麼都懂。”
路汐是什麼都懂,卻想什麼都假裝不懂。
垂下了睫幾秒,隨即又看向他,音越和:“這手機有個微信私人號……沒加過好友,你回酒店能通過我一下嗎?”
一杯5歐的加糖咖啡,一部藍得像是宜林島海域的手機,以及大西洋的飛機票,路汐將自己的真誠親手送到了容伽禮面前:“我的微信名就是鋼琴曲的名字。”
-
傍晚,回到酒店。
容伽禮在歐式的總統套房先跟集團的幾位東開了視頻會議,神淡漠地理了一些急公務,結束后,已經是深夜,燈全亮著,他起往浴室走。
散了場。
黎書舉止間沉著不,將文件整理妥當,等走到極寬敞的客廳時,無意間看到了容總外出帶回的一部薄薄手機。
藍調,被擱在大理石茶幾上。
他與另一位書面面相覷了會兒,將話深藏在嚨,安靜地選擇離開。
半小時后。
容伽禮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沒干,只隨意披著的黑睡袍半敞著,在下清晰可見許些水珠覆在理分明的膛上,而他緩步走到弧形的沙發坐下,面無表地拿起了不帶一溫度的手機。
沒有碼鎖,點開后跳轉到微信的潔白界面。
容伽禮低眸看到“朋友”那里顯示著一條安靜躺了許久的消息。
點開看。
近三天:我是路汐。
往上移,微信名——「夜空花園」
*
路汐在相隔兩條街的五星級酒店開了間房,雖手頭上有容伽禮的行程表,卻沒住得近,免得只是單純的追來賠禮道歉,行為做派卻他邊的一眾英書會誤解是不遠千里來擾容伽禮的。
同一時間。
夜深了,也剛洗完澡,裹著舒適的酒店浴袍窩在沙發上,窗外是燈璀璨的街景,而此刻沒有心觀賞,漫無目的著手機屏幕。
路汐是下飛機時將才終年不變的微信名改“夜空花園”。
陳風意對自家藝人的關注度就跟自尊心一般敏,來問。
沒回復。
之所以會將年時容伽禮彈奏的那首隨意創作鋼琴曲命名為夜空花園,其中深意,路汐藏著見不得的私心,不愿被除了彼此間之外的人知曉。
一不經意思緒飄遠,直到手機提示音響起兩下。
垂下睫,看到第一條是容伽禮通過了的微信好友申請。
還來不及彎起笑。
下一條是容圣心隔著大西洋發來:“汐汐,你給我哥哥送了一部藍的手機???”
路汐微微疑地問:“你也想要嗎?”
容圣心:“早知道你就送給我好啦,怪我沒想起提醒你!!!藍在容伽禮眼里是腥的紅,容家上上下下都沒人敢拿這湊他跟前,而他這麼多年無論是戴上矯正的眼鏡,還是看心理專家,能嘗試的辦法都試過了……醫生說無解的,這是他自的神障礙。”
麻麻的文字,在路汐眼眸里晃了許久,指尖也僵了起來:“神障礙?”
容圣心不好跟太多,只能撿點能提的,磕磕地很晦道:“我哥他……七年前才有的這病,反正就是看不了藍了,他母親是著名藝家,而他生來也完傳了這方面高級基因……所以懂吧,對他來說,看不到藍遠比我們普通人要嚴重。”
七年前。
路汐將手機攥手心,也分不清是哪個更冷,閉上了眼睛,是在宜林島——
第11章
重逢之后。容伽禮看起來是那麼正常,矜傲斂,如今份又是權勢煊赫的容家掌權人,無法將“神障礙,視不見藍。”跟他能關聯起來,明知道這種特殊質的神障礙,在一般況下是不會外。
但是想到連一皮相都上等的容伽禮。
視不見藍了。
那口涌出的無盡酸就讓路汐到窒息,以至于手指攥得手機太,松不松開都覺得疼的厲害,將自己單薄的子蜷在沙發里,閉上眼想緩解這激烈緒。
不知不覺,像是陷了半醒的夢魘里。
這七年能出現在夢里的人,都是死生界線的另一端再也無法到的,路汐從不敢夢到容伽禮,而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十六歲那年,懵懵懂懂地在宜林島上走到了一僻靜的歐式別墅后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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