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與小兔子面對面。
小兔子仍然耷拉著耳朵,癱坐在面前,一副苦惱模樣。
云映看著看著,然后出手,把耷拉在前面的兔子耳朵挑到后面去,讓它看起來神一些。
但這草顯然不聽的話,隔了一會,又自己回來了。
云映沒再試圖弄回去,而是用指尖不停的撥弄著這茸茸的狗尾草,隔了一會,翹起角,臉龐帶了幾分笑意,和生死比起來,旁的好像都不算什麼了。
他來了京城,他的書也沒有白讀。
生死之別后。
又見到了他。
日暮四合,天際黑暗吞噬晚霞。
云映睜開眼睛時,房已經一片昏暗。
沒料到自己會睡那麼久,慢吞吞的從榻上起,穿上鞋子想去燃燈。
正是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云映神了幾分,坐在床邊沒有彈。
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赫崢走進來,天暗淡,房亦未燃燈,云映看不清他的神。
他進門后徑直走向了他平日辦公的長條案,低頭從里面翻找著什麼,沒有跟說話。
初才睡醒,云映的聲音有些沙啞,在沉默中道:“……你下午出門了嗎?”
等了許久,赫崢沒有理。
抿了下,然后又在沉寂中道:“那你用晚膳了嗎,我們可以一起。”
“你一下午都沒有回房間,我以為你又出去了。”
赫崢停下作,回頭看,神晦暗道:“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嗎?”
云映繃住角,一言不發的坐著。
黑暗中,男人眼眸泛紅,這一下午他試圖去思考跟關系,可是他半點靜不下心。
只要眼睛一閉就是跟寧遇站在一起的模樣。
他也沒法去想為什麼,頭腦混沌,口像破了一個。
放下手里的東西,朝云映走過來。云映往后仰了下子,莫名有些畏懼。
輕聲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赫崢冷笑一聲,他傾看,腰間還是那塊玉魚墜,此刻懸在他們倆之間。
玉魚輕輕晃,赫崢面無表的盯了一眼,隨即突然間抬手,狠狠將這塊墜子扯下來。
云映心神一,冰涼的玉即刻上的臉頰,男人臉沉在耳邊質問道:“這是送我的嗎?”
云映被冰的肩頭了一下,剛想說是,赫崢便收回手,玉墜被他扔在床里,他趕在云映說話之前道:“不是。”
“……云映,你真的很惡心。”
云映手指蜷,抓住了床褥,那塊玉佩靜靜的躺在床角,差點掉在地上。
跟赫崢相時,除了最開始,其實很會想起寧遇,也很會想起裕頰山。
以前初才見赫崢時,想見他是為了記住寧遇的樣子。
后來們親,每天都能看見他。
但是最后仍然沒有記住寧遇的模樣。
漸漸想不起他們有什麼不同,七分相似在眼里了十分,直到今天寧遇突然出現在面前時,才突然發現,他們其實并不那麼像。
赫崢是個冷峻又不茍言笑的人,那天覺得這只翻滾的小魚很可,正是因為這種反差,所以好奇赫崢帶上它的模樣,心來送給了他。
但沒有為自己辯解。
又一次默認。
赫崢單手撐著床榻,漆黑的雙眸盯著。
他一點也不想見,這一下午他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自取其辱的又回到了這個房間。
他以為自己會冷靜一些,可是一看見,他就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笑話。
到底憑什麼。
他問:“你們以前是什麼關系。”
云映避開他的目,道:“是朋友。”
“你會管你的朋友哥哥嗎?”
云映道:“是朋友。”
頓了頓,突然不想在跟赫崢撒謊,張開,在他面前說出了從未言之于口的:“但是我喜歡他。”
房寂靜片刻。
赫崢沒有回答。
天越發的暗,即便咫尺之距仍然看不清赫崢的神。
半晌,赫崢輕聲問:“那我們呢?”
云映松開被攥在手里的被褥,骨節泛白,眉頭蹙,一時并未出聲。
沒有很認真去思考過這個問題。
今天理所當然的跟他回家,然后跟平常一樣午睡,下意識認為赫崢會在晚上回來。
但是當一切擺在明面上時,又必須去思考。
今時不同往日,沒有了再繼續糾纏下去的理由。
當初接近他,跟他親,然后折磨他到現在,這對赫崢來說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所以在他面前從來都如履薄冰,也從沒有哪一刻是有底氣的。
沒有人愿意當一個替代品,赫崢本來就討厭,這一次后,他恐怕再不想見到了。
如果可以,還是希赫崢能過的好一些。
低聲道:“對不起。”
“但是我不知道我除了道歉還能做什麼,你想讓我做什麼也可以直說。”
赫崢并未應答。
云映輕輕呼出一口氣,終于下了決心,在黑暗中開口道:“其他的就算了吧,你可以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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