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

    阮在床的這一邊哄了優優睡。

    應緒凜在另一邊和在優優的頭頂勾著手。

    剛才來過之後，發現應緒凜沉默了許多。

    輕聲說，“要是說了什麽，聽聽就算了，老人家就那樣的思維……”

    他勾的手指，“老人家什麽思維。”

    “就……催這催那的，別管就是。”

    “膽子不小，敢讓我別聽的話，小心我告狀。”他說笑著，可是臉上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側躺著，看著。

    晚了，倦倦地打哈欠，困了，無心這個話題。

    應緒凜握著的手掌，“你什麽思維，不想催這催那嗎。”

    沒想法，跟他糾纏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清楚的知道，他們很難有未來。

    是抱著無無求的心態，跟他相著的，不想以後，不求未來。

    過一天算一天吧。

    是悲觀的，沒抱什麽期，也不想說這些，翻過去，“你回旁邊那屋吧，我睡了。”

    好一會兒，醞釀著困意，應緒凜卻也沒走。

    又過了一會兒，他起，阮以為他要走了，他卻繞了半圈，在旁邊的空位挨著躺下。

    和麵對麵的。

    阮不管他，合著眼醞釀睡意。

    應緒凜手臂搭在腰上，忽然說，“想過跟我走嗎。”

    微怔。

    他聲音輕輕的，落在耳邊，“我還有一些事要做，等都結束了，我就不會留在國了。跟我走嗎。”

    阮微微掀開眼皮，看著昏暗裏的他。

    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談起未來，說起以後。

    想都沒想過的以後。

    他一擺弄著的手指，聲音很輕地閑話著，“跟著我離開這裏，我去哪，你去哪。”

    鼻子驀地有些發酸，“幹嘛……誰要跟著你……”

    “不跟算了，我自己走。”

    他說完，瞧著臉頓時變了樣子，又笑了，“哪舍得丟下你，你不走，我帶兒走，看你跟不跟。”

    阮覺得自己好像是傻掉了，怎麽他隨便的兩句話，就左右了的心。

    他又沒明確的計劃，隻是隨口一說，走不走的，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是什麽時候的事。

    他弄著的指甲，看著沉靜的臉龐。

    有些話湧到邊，又了下去。

    有些事沒法講，有些事講不出口，他到底不是那明磊落的人，心裏藏的事太多。

    隻能借口時機還不到，就又一次拖延了下去。

    ……

    假期結束，兩人帶著孩子返程。

    離開的時候阮心有不舍，除了留，也留在這個小城鎮裏的安逸與自由。

    在這裏，川川可以肆無忌憚地屬於，屬於一個人。

    可那些都是太傻的計較，現實是現實，理想是理想。

    再不願，也要接現實。

    回去複工上班，應緒凜也去忙他的，倆人手頭工作很多，見麵隻能時間。

    這天見了好就不見的宋泊簡，對方同打招呼，“阮，我最近被外派到國外接手一個項目，總算做到尾聲了，能回來站一腳了——我給優優買了東西，你等一下我拿給你。”

    阮連連道謝，“你真的太客氣了，每次出差都給優優買東西，下次真的別破費了。”

    “又沒幾個錢，我喜歡小朋友，沒別的意思，何況大家都是親戚。”宋泊簡又拿了一個沉甸甸的大箱子放到後備箱。

    阮歎，“難怪好久不見你了，你在公司的職位這麽要也要被外派啊。”

    後麵派來頂替他業務的人，不好說話，效率低下，比宋泊簡差太遠了。

    不知道應緒凜怎麽想的，宋泊簡這樣有能力的人不留在邊重用，卻老派到外麵去。

    宋泊簡和閑聊，“對了，這周末有空嗎，緗葉放假回來了，還住緒凜家，一直念叨著好久沒見你，要聚一起吃個飯呢。”

    紀緗葉回來的事，應緒凜跟阮說了。

    他說紀緗葉前陣子在國外遇到了點危險，人嚇壞了，父母都不在了，應緒凜從前了父親很多幫助，所以會盡全力地照顧。

    阮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大概是這陣子應緒凜和粘的，而他又已經搬去了南山住。

    又不是不講道理的，沒理由讓他不管恩師的兒，何況他不止一次申明，對紀緗葉毫無任何男之。

    雖然不敵視紀緗葉，但是聚會也免了。

    還是更願意在家陪優優，或者，去應緒凜的實驗室。

    其他的，多都覺得是浪費時間的。

    隔天拿了老家的特產，給宋泊簡回禮，並且找了個借口推掉了聚會。

    宋泊簡有點憾，“好吧，我這次帶了很多好吃的，還想讓你飽飽口福，你有事，那我就改天拿過來一些給你。”

    跟宋泊簡閑話了幾句，手機就響。

    外賣王哥：“再跟宋泊簡多聊一句試試。”

    紅了臉收了手機，“不用了，你拿給緗葉吃吧，我去工作了。”

    宋泊簡看著扭頭離開，莫名的，覺得的角似乎是掛著一抹笑，很甜，很。

    ——

    周五。

    應緒凜回到大平層的房子，一進屋，紀緗葉就跳過來拉住他，“凜哥，泊簡哥回來了，我們今晚上聚餐去吃常吃的那家烤好不好。”

    “不好。”應緒凜靠在沙發上，“今天不行，今天有要事——你給我打電話讓我一定要過來，別告訴我就是說聚餐。”

    “泊簡哥回來聚餐，這不是要事嗎？”紀緗葉不高興了，“公司都休息了，你周五還能有什麽事——凜哥，我發現我上次回來你就是，每到周五你都不見人影，跟失蹤了一樣。你背著我們在幹什麽呢。”

    “有事就是有事，小孩別打聽。”應緒凜抬手看看時間，“你要麽在家裏自己待著，要麽找宋泊簡，不許一個人出去晃。”

    紀緗葉看他這就起走了，不滿意地追出去，發現他出門後接電話，輕聲說著，“這就過去了，想吃什麽，我買……不麻煩，反正我順路要去買幾盒那玩意兒，上次用了太多，這次不夠了……”

    他說完，進電梯走了。

    輕飄飄的幾句話，紀緗葉卻雷擊一般。

    太明顯了，他在和人調，他有固定的伴了……

    憤憤地咬咬牙，紀緗葉快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