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濃鬱。

    應緒凜站在病床邊，等著醫生的檢查結果。

    外麵，安梅快步進來了，遞過來一隻手機給他。

    小聲說，“這是阮小姐的手機，在家裏一直響，不知道是不是有要事，婆婆讓我送過來。”

    應緒凜拿過手機，盯著上麵看了好一會兒，問安梅，“哪個號碼。”

    安梅把那個電話找出來，“是這個，費醫生。”

    應緒凜盯著手機看了會兒，電話正好這個時候又再度打了進來。

    應緒凜索了一下，將電話接了。

    那頭的聲音很焦急，“阮？你總算接電話了，沒出什麽事吧？”

    應緒凜聽著那陌生的男聲，倒是不知道阮邊還有個這樣的男人。

    聽起來關係，隻是不知道是普通朋友，還是有什麽更深的往。

    他聲音淡漠地問，“阮在醫院，你找有事嗎。”

    聽見他的聲音，費九岑也是一怔，敏地問，“你是什麽人，阮自己能聽電話嗎，讓聽。”

    應緒凜看了眼還躺在病床上昏沉的人，“病了，有事跟我說。”

    “怎麽了？”費九岑語氣擔心，但是仍然警惕，“你是什麽人？你怎麽接的電話。”

    “沒跟你提過我嗎。”應緒凜雖是在問，但是態度卻宣示了主權。

    一陣沉默，費九岑說，“在哪間醫院，我過去看。”

    應緒凜報了醫院名字，掛了電話，收袋。

    直覺告訴他，這個阮從未提過的人，很可能牽扯到更深的。

    過了一陣子，醫生來病房，拿了一些檢查出來的單子過來。

    應緒凜轉頭過去，醫生說，“目前檢查的結果都是比較正常的，上沒有大礙，昏倒更多的是緒激導致的。”

    應緒凜放下心。

    跟醫生正說著，病房外有人敲門。

    應緒凜再度轉過頭。

    費九岑走進病房，他看到阮果然是躺在枕頭上一不地沉睡，擔心地問，“怎麽了？什麽病？”

    應緒凜過模糊的視線看著來人，看不太清楚樣子，但是大概聽聲音和看形也知道是個比較年輕的年男。

    應緒凜朝醫生示意了一下，醫生關門出去了。

    費九岑走到應緒凜邊，對他說，“我跟阮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住在一個鎮子上。你好，我費九岑。”

    應緒凜手，和他握了下，“應緒凜。”

    費九岑剛要和他握手，聽見他名字，臉頓時沉下來，“你是應家人？”

    “怎麽，你對應家人有意見？”應緒凜微微側頭。

    費九岑將拳頭攥得咯咯響，他當應緒凜是傷害阮的元兇，扯住他領子就要手。

    應緒凜很平靜地按著他的手，“你要是不知道我跟阮的關係，可以去左鄰右裏打聽打聽——我兩年前就跟回家探過了。”

    費九岑拳頭定在半空。

    拂開他的手，應緒凜轉頭看向病床，這會兒他眼睛恢複了的能力，不再一片漆黑，但是看東西像是隔了一層霧氣般朦朧。

    他坐下來，問著，“阮說堂姐，堂姐怎麽了，你知道一些是吧？”

    費九岑仍舊懷疑地看著他，對應家的人本能地敵視。

    應緒凜側眸看向他，“如果不是家裏接連出事，我現在已經帶出國結婚了——我跟在一起很久了，你不用擔心我傷害，是我心的人。”

    費九岑看著他。

    著致，容貌俊，看起來著實氣度不凡。

    但是此刻他神有些傷，手背上還有一大片燙傷的痕跡，他眼底帶著疲憊，顯然是在病房裏守候多時。

    費九岑不肯跟他多說，想在旁邊等阮醒來。

    應緒凜也沒再追問，又過了一會兒，睡了很久的阮終於了，但是卻不是清醒過來，而是捂著頭痛苦的搐。

    應緒凜急忙過去按著的手，手指甲抓，很用力的在臉上留下紅痕。

    他回頭醫生，阮捂著耳朵，一向很能忍耐的人，不知道是哪裏的痛，讓幾乎在病床上翻騰著。

    費九岑也嚇到了，他過來，幫忙按著阮的胳膊，抓，抓傷了自己，也把應緒凜燙傷的手抓破了。

    但是應緒凜都沒有什麽反應，沒喊疼，沒躲避，仍然握著的手，不讓抓自己。

    費九岑看到這混裏的一些細節，微微怔愣了一下。

    醫生很快過來了，阮本就沒清醒，大口的著氣，疼的額頭上冒冷汗，毫無意識地掙紮扭。

    醫生跟應緒凜商量了一下，給阮打了一針鎮定劑，好一會兒才總算安靜了，折騰的疲力盡，歪在應緒凜的懷裏再度睡了過去。

    應緒凜握著的手，不知道怎麽會突然變這樣，是他把這樣的嗎，他心痛的要死，不停地用手掌的肩背，試圖讓平靜下來。

    費九岑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心裏也漸漸相信了應緒凜的話，他跟阮不是普通的關係。

    “怎麽會這樣，生病，還是其他？”費九岑擔憂忡忡。

    “嫁給我大哥，我想要帶走，不肯，說家裏的仇讓放不下。”應緒凜看著費九岑，“堂姐怎麽了，應家人害了嗎？”

    費九岑握著拳頭，眼睛有些紅地說，“堂姐瘋了，發作起來，就跟阮剛才差不多，認不得人，頭疼，尖。”

    應緒凜手上一，摟阮，他這會兒真是有些害怕，的頭發，“知道是誰害的嗎。”

    “阮在查，反正是應家某個男人讓懷孕，又讓人把……孩子沒了，也瘋了。”

    “難怪。”應緒凜摟著阮，難怪過世那一段時間，心事重重，好像背負了巨大的責任和負擔，再也沒見開懷地笑一笑。

    他握著發涼的手，喃喃地問，“所以堂姐一直是你在照顧嗎？以前每個月給鄉下寄錢，不是給，是給堂姐？”

    費九岑點了點頭，“我在療養院做神科醫生，人是我在照看。”

    “那麽……”應緒凜卻沒有關心別的，而是有些擔憂地看著費九岑，“你是神科醫生，這種事，會有家族傳傾向嗎？我是說……”

    他握阮的手，“我會把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