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老太君到底是經歷過風雨的，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走下臺階來到盛千前，蹙眉問道：「你是盛家的小姐？那怎麼就跑到他床上去了？」

用拐杖比了比同樣震驚的難以復加的婁海正，這是老太君最想不通的地方，要說姑娘思春了，怎麼也得看上個年輕小伙子，比如旁站的吊兒郎當的大孫子，有人打大孫子的主意還能想的明白，可這三兒子今年都四十了，只能說，這姑娘還真不挑男人啊。

盛千低下頭，愧的實在沒臉，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我不知道。」

老太君見個滴滴的小姐，又看了旁邊的兒子，一拐杖就打在他背上，說道：「那你說！怎麼回事啊？」

婁海正躬著背，也有點委屈，說道：「我哪知道啊。我昨晚跟朋友喝了點酒，回來就在床上，我以為是哪個妾侍，就……唉，我哪知道是呀！」

老太君也猜出這裡頭絕對有貓膩，還沒說話，亭子裡的婁慶雲就揚聲說道：「三叔你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麼漂亮一姑娘，青蔥水的，您那些姨娘最年輕的也都快三十了，這姑娘能和你那些姨娘比？別逗了！」

婁海正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這唯恐天下不的臭小子，可此時卻也只能吃了啞虧，不敢再說話。

老太君重重的嘆了口氣，又對盛千問道：「姑娘，那是誰帶你進府的，你總知道吧？」國公府戒備森嚴，若不是有人帶進來，饒是尚書府的千金也不可能進來的。

盛千瞥了一眼余氏，終是沒敢說話，不過這一眼就足以告訴老太君答案，回過頭去看了一眼余氏，指著問道：

「是帶你進來的？也是把你送到三老爺床上的？」老太君直起了子，斜眼瞥了一眼余氏，若是真的話，這媳婦兒可不太聰明啊。弄個這麼漂亮的閨給自己丈夫，存心添堵不是。

盛千又瞥了一眼婁慶雲，見他靠在亭柱上，正勾看著，那模樣俊的如畫中謫仙般，心中又是一陣後悔，若是獻的對象是這位，如今只怕都在商定娶的事了吧，哪會這樣尷尬丟人的跪在這裡呢。

心中對余氏的恨又多了一層，又想起先前一口一個狐子的罵自己，也不想讓好過，乾脆就把這件事兒給和盤托出了，反正就算不說，憑國公府的能耐，還怕查不出來嗎？其實也心存僥倖，若是，若是把事說清楚了，哪怕是做妾，也不知道世子還要不要……

「我是三夫人帶進府裡的，昨兒還見了公主，三夫人跟我說，晚上讓我的鑽進世子房裡伺候他，可我沒等到世子，反而等到了三老爺，老太君，我對世子一片癡心，如何會勾引三老爺，是三夫人陷害的我，我，我……」

盛千哭的千百，弱無骨，還不時的用眼角瞧著亭子上的婁慶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我是因為你才進的府，如今出了問題，你怎麼著也得顧著我點。

婁慶雲失笑，這姑娘心還真大。

老太君聽到這裡，也就能明白個大概了，回看了一眼正和那姑娘『眉來眼去』的大孫子，想著這事兒倒真像是這孫子的手筆，不過也忒損了點，自己不要也就算了，還把人送到別人的地方去害人，不過，如果這姑娘說的是真的，那余氏可就是罪魁禍首了。

老太君冷哼一聲，由嬤嬤扶著走上了涼亭，走到婁慶雲旁邊，用腳的踢了他一下，讓他收起那副落井下石的表，婁慶雲腳指給踢了下，誇張的捧著腳跟老太君回到了凳子旁，老太君指著余氏，讓嬤嬤把押到跟前來，盛千恨極了，站起來就對著余氏打了好幾下，怒道：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不過幾下，余氏臉上就多了幾道痕，也不敢反抗，就那麼跪在亭子下方，瑟瑟發抖，老太君寇氏冷聲怒道：「說的是不是真的？」

余氏知道再反抗也沒有意義了，既然婁慶雲跟玩兒了這出把戲，那就說明一切他都已經掌控住了，再多的辯駁也是徒勞，只是小聲的應承了此事，說道：

「老太君，我也是替公主分憂啊。公主常年憂心世子的婚事，說他都二十好幾了，邊連個人都沒有，我，我，我一時想差了，就，就幹出了這糊塗事。可我絕對沒有存心害人，我事前也是問過盛家的，盛家也同意將兒送進來，這姑娘也是自己願意獻的，我沒有過。」

盛千聽這麼說，頓時來了氣，說道：「可是你騙了我呀！你明明跟我說的是世子，可最後卻變了三老爺，跟三老爺，總不是我自願的吧。」

余氏現在哪裡還管得了，冷聲說道：「這是你自己的命，怪的了誰？我讓你在世子房裡，可我讓你到三老爺床上來了嗎？你別怪我，自己腦子想想，這事兒怪誰？我有病才把你弄到自己丈夫床上來嗎？真是個豬腦子，你也是活該！」

盛千聽說的這樣不留面，終於在一旁掩臉大哭起來，哭的人心煩，老太君瞥了瞥一旁看戲的婁慶雲，乾咳了一聲，問道：「這事兒，你怎麼看？」

婁慶雲揚眉一笑：「跟我有什麼關係呀！哪兒到我說怎麼辦？」

寇氏簡直想用自己的拐杖敲一敲這小子的腦袋，真是平地掀起三層浪，就算他看不上人家小姐，也不至於這麼害人家，現在好了，子也不清白了，雖說是老三媳婦惹的禍，可總是國公府的三夫人，出了事還不是要連累國公府嘛，這個小混球！

嘆了口氣，老太君拿出了年輕時的氣魄，冷道：

「別哭了，做出這種有辱家門的事，你還有臉哭！來人吶，把這姑娘押到柴房去，讓盛家派人過來找我！余氏膽大妄為，家法置，打二十大板，剃髮家廟！老三糊塗，不修私德，罰你去祖宗牌位前面壁思過。其餘接應余氏之人，盡數趕出府去發賣！」

婁慶雲聽完這番話，笑嘻嘻來到老太君前，諂的笑了起來：「老太君英明！」

老太君氣得簡直要用拐打他，他還敢上前來討嫌，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領著伺候的嬤嬤們怒氣沖沖的離開了三房，往大房主院走去。

這回可要好好的告一告這小子的狀，平白無故的整出這麼多事來，真是嫌日子太清閒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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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親自下了命令，余氏就算是哭著喊著求饒也沒能讓老太君收回命，就算是三老爺有心救也沒法子，這家法是執行定了，只好的去找了行刑之人，讓他們下手的時候稍微輕一些。

雖說這回余氏做的是不對，可是，三老爺對畢竟有夫妻誼，念著時期就嫁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並不是這麼一件事就能抹殺的，更何況，這件事兒中余氏也是害者，只是不夠聰明，用錯了法子，所以，三老爺雖然也恨，但卻還不想讓就這麼死了，到這個時候，還想著保一保。

不過，板子可以打輕一點，這剃度家廟可就難辦了，只是老太君向來一言九鼎，既然做出了這個置，就不容旁人不從的，三老爺也只能安余氏，讓先好好的在家廟待著，爭取以後再找個機會反省出來。

余氏了家廟倒是清淨了，可是婁家就不清淨了。先是盛家上門要人，後來知道自家的小姐被三老爺破了子，盛老爺和盛夫人都坐不住，雙雙來到了婁家，質問這是怎麼回事，婁家強，一口咬定了盛家兒不守婦道之言，盛家若是還有一點廉恥之心，就把姑娘帶回去自行置，若是還要糾纏，婁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盛家自知理虧，也不敢把事鬧得天下皆知，可就讓他們咽下這口氣，也是不能夠的。把盛千接回府之後的第二天，盛夫人就上門再度討要說法，知道老太君難纏，們就找上了綏公主，知道是好兒，盛夫人說話也就沒那麼客氣了。

「我家兒冰清玉潔，只不過就是錯付了癡心，相中了世子，可有什麼錯呢？三夫人說好了，是帶進來伺候世子的，可到最後，你們婁家都對做了什麼？如今我也不求兒能做世子的正妻，便就給一個妾侍的名分，這件事兒咱們兩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了，我們盛家咬牙認下了這悶虧也就罷了。」

公主不住的往外看，派去請老太君的人還沒回來，盛夫人就在面前哭的不樣子，這讓很無助，不知道要怎麼安，卻也有自己的底線，輕聲反駁道：

「這怎麼能行呢？盛小姐都已經是三叔的人了，如何能再做世子的妾侍，這，這不是了輩分嘛。」

盛夫人想要快刀斬麻，要趕在老太君來之前把公主給說服了，便又說道：「什麼了輩分，當初三夫人可是說的好好的，說公主您也同意這件事，所以，我們家才敢把閨送到府上來，可如今，出了事你們一個個都撇的乾乾淨淨，唯獨我閨了天大的委屈沒人幫，如今公主還說出這番話來，著實人心寒。您要是不願意，當初直接就該讓三夫人和我們說清楚不是，我們盛家雖不及國公府的門第，可也不會做出那種強買強賣的事來，只是您答應了，再這樣反悔，實在太過分了。」

公主急得站了起來，說道：「不不不，這說的哪裡話，我可沒有同意讓您家閨嫁給世子，三夫人只說帶人進來我瞧瞧模樣，其他什麼的沒告訴我，你可別冤枉我了。」

盛夫人哪裡不知道，這其實就是三夫人的意思，家也知道公主的子，不可能知，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不能拿下公主，讓允下這門荒唐的親事，閨這輩子可就全毀了。

「公主哇！您行行好，收了我家兒吧，是個好姑娘，將來定會替您照顧好世子，您若是不同意，那就是要去死啊，到頭來，是您死了，您宅心仁厚，如何能做那死人的事啊。」

盛夫人已經顧不上面了，跪在了綏公主面前哭天喊地起來。

門外傳來了一句冷話，將盛夫人接下來的話全都只能咽下去：

「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哭兩聲，就能把你那不清白的姑娘塞給我？要做妾，也是做三叔的妾。」

世子爺倚靠在門邊，雙手抱，俊臉霾，一雙深邃的黑眸中滿是冰冷，對上這樣一雙能殺死人的眼睛，盛夫人那些似是而非的話，終究是沒敢再多說一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