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隻有短短的十幾天，幾乎是過完年，高三學生又得背上書包去學校。

    許梨的春節稀鬆平常，正月初一和家人吃過湯圓，之後又回到房間刷起題。

    隻能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有可能去京市，才和他有可能。

    陳荊野確實和約定般一樣，寒假期間，沒再出現在的生活，雖然也沒給他機會。

    隻有在年的時候，他給發了新年祝福，很簡單的一句：新年快樂。

    默默看了好久，之後也同樣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不控製般，又往回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元旦時候約好去圖書館的，解題思路的，以及剛剛加上微信時的拘謹。

    當時，許梨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豆子般的淚珠落在屏幕上，才停下自己的作。

    房間裏隻開了臺燈，窗外是萬家燈火以及喧鬧的煙花聲。

    在煙火聲的掩飾下，放聲哭了幾分鍾，昏黃微弱的燈下的淚珠刻在草稿紙上，逐漸潤。

    學習真的很痛苦，已經很努力了。

    為什麽還是學不會，為什麽？

    這是不是也在說明，真的沒有可能。

    放縱般哭了十幾分鍾，許梨又重新拾起破碎的信念，繼續開始看題。

    可以質疑，可以失控，但不可以停止腳步。

    ……

    高三下學期開學，高考天數也在倒計時，學生力愈發大。

    許梨保持著高強度的學習，同時兼顧著班長的職責，學習生活更加忙碌。

    還辦了住宿，節省時間。

    每天都很累，每天都很充實。

    詭異的是，每次數學小測或者大考後，的桌麵都會出現詳細版的解題思路。

    那幾個上課總是很吵的男生，似乎也不用管紀律，自覺安靜下來。

    老師去數的試卷，好幾次沒來得及，第二天就神奇般數好出現在的桌麵。

    同桌說，被幸運神眷顧。

    說到這個，許梨默默將眼神投向坐在後排的男同學，應該是他。

    百日誓師當天，學校特許同學們拿手機來學校拍照記錄。

    許梨也隨著同學們帶來了手機，和各科老師拍了合照，又和幾個主找的生合照紀念。

    場上，同學來來往往，一眼就看中人群中的年，上的紅班服幹淨整潔，他隨意扯了扯角，和男同學們合照。

    許梨將手中的手機，最後還是沒有勇氣找他。

    說好高考以後的，不能食言。

    正想著，許梨握著手機打算回教室，班裏那群男生向走了過來。

    由於是班長，所以和班上同學關係都還算可以，當然陳荊野是例外，他之前很來學校。

    十幾個男生簇擁著向走過來，其中也有陳荊野。

    他們帶著年的朝氣，而又略有幾分不好意思，聲音洪亮，“班長，我們想和你拍個照，行嗎？”

    許梨懵了幾秒，還是邊的同桌搖了搖的手臂，示意出聲。

    這才溫吞出聲，“可以的。”

    說完，習慣看向人群中那張俊臉，正好他也在看，久違的四目相對。

    許梨心裏慌了半瞬，先移開視線，衝著班裏的男生們笑了笑，“可以和我們一起嗎？”

    許梨拉著同桌一起，不然就一個生，不好意思。

    男生自然同意，之後開始站好，隨意找了位同學給他們拍。

    許梨和同桌站在中間，由於人有些多，一些高個子男生站在生後麵。

    嗅到那天擁抱時的味道，猜到站在後麵的男生是誰。

    聽到“茄子”的聲音，許梨出明的笑容，眉眼彎彎。

    這是開學以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後來那張照片，保留了完整版，又截下和他的獨立版。

    想著，如果沒有可能的話，這張照片還可以紀念自己的青春。

    百日誓師以後，日子像是被拉了加速鍵，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課、刷題、改錯題。

    高考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分之差就淘汰萬人之下。

    家長在意，老師在意，學生也在意，即使很苦。

    在最後一次模擬考試，許梨考了前所未有的的好績，暗喜了很久，真的可以。

    高考前一天晚上，薑老師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加油打氣。

    同學們像是被打了，對明天高考信心倍增。

    許梨也跟著勾起角，像是想到什麽，從屜裏拿出一張便簽紙，認真仔細寫下幾個字：

    高考加油，金榜題名。

    這次沒有留名，他應該知道的。

    那天晚自習，許梨特意留到最後一個，注意到臨時複習室裏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小心翼翼站起來，走到男生的位置。

    故意將便簽在桌子的右上角，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好以後，關上教室的燈，之後離開。

    第二天的時候，許梨來到自己的位置，也發現了一張便簽。

    悉的字跡，悉的字眼。

    眼睫了，須臾展勾笑了笑。

    那就一起加油，頂峰相見！

    ——

    高考的兩天很快，走出英語考場後，很多同學瘋了起來。

    撕書大喊著：“去你的數學，老子解了。”

    整棟教學樓一陣沸騰的尖聲，流淌著同學們的喜悅。

    許梨心很平和，考完以後回宿舍收拾著那些資料，最後賣給了樓下阿姨，賣了三十五塊錢。

    不管績怎麽樣，都不可能再來一次。

    高考過後，許梨過了十幾天頹廢的生活，吃飽了睡，睡飽了玩。

    打破規律的是一條信息，陳荊野發的，【附近有手辦店嗎？】

    陳荊野：【我搬來這邊時間不長，不太了解。】

    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許梨還在無聊地刷著手機視頻。

    高考以後，沒去聯係他，他也沒有。

    不好意思主去聯係，畢竟把話說絕的人是，即使有把握這次績會很不錯。

    許梨咬，臉上出不要錢的笑容，之後慢悠悠打字，【我帶你去吧，那裏比較偏僻。】

    發過去以後，不好意思地退出聊天框，其實也算不上偏僻。

    很快，手機響鈴幾下，信息回複的提示音。

    許梨忍著不好意思，重新點開聊天框，他回了個OK的表包。

    又回：【那明天早上八點在我家樓下？】

    陳荊野：【好，謝謝你。】

    許梨：【不客氣。】

    回完信息，又不爭氣地在床上滾了好幾下，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第二天早上，許梨特意起了個大早，換上昨晚特意準備的子。

    那是一條簡單款的白，上效果很不錯，溫大氣。

    還很心機地了一點口紅，淡淡的棕紅，非常顯白。

    掐著時間，許梨搭上電梯，微微張地包袋。

    走出門口，年一如既往地耀眼，一簡單白t黑，寬肩，形頎長，在羲和的暖下，顯得格外溫。

    見到孩，陳荊野直直看著走近，兜的指尖不自覺放，一陣難以言說的張。

    直到站在眼前，他才找回實，出聲問，“吃早餐了嗎？”

    許梨微微抬眸，小聲回，“吃過了。”

    繼而又開口，“我們走吧，離得有些遠。”

    聞言，男生的表怔了下，“好。”

    手辦店隻是理由，不過和去逛逛也很好。

    很久沒有一起這樣並肩同行，許梨有些不自在，不敢看旁邊的人。

    陳荊野倒是隨和許多，沒有一開始的局促不安，當然隻是他自己心的想法。

    路上，他開始和搭話，“最近在幹什麽？”

    眼珠子轉了轉，“和大多數剛結束高考的學生一樣，吃喝玩樂。”

    他勾，“好的。”

    有時間玩，沒時間來找他。

    如果不是他主，或許不會再找他。

    禮尚往來，也把同樣的問題拋給他。

    陳荊野斂了斂笑容，出幾分狡黠，“忙著哄家裏的貓。”

    許梨：“哄這麽久嗎？”

    陳荊野：“沒有，沒給我機會，一直沒哄。”

    許梨：“那它脾氣真大。”

    陳荊野失笑，“不是的，平時很溫。”

    沒見過惹急咬人的模樣，永遠一副溫和恬靜的模樣。

    許梨了然點頭，沒再言語。

    陳荊野自覺略過這個話題，主聊起別的事。

    笑臉盈盈地回應。

    仿佛之前在兩人之間的隔閡然無存，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閑聊著，兩人便走到了手辦店，隻可惜沒開門。

    許梨有些苦惱，“抱歉，忘記周末他們不營業了。”

    陳荊野安，“沒事，我也不著急。”

    許梨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興致衝衝帶人家來，結果沒開門。

    那種覺大概就像一腔熱被潑了冷水。

    略微低落，為自己的心所懊惱。

    見狀，陳荊野挑眉笑了下，“怎麽看著比我還難過呢？”

    許梨努力出一個笑容，“沒有……”

    在男生的眼神攻擊下，妥協，“好吧，是有點失落。”

    他溫聲細語，“真的沒關係。”

    男孩的聲音很溫，掠過的耳蝸，如沐春風。

    微微熱了耳，輕咳一聲，“那…我們就回去吧。”

    “反正也買不到手辦。”

    陳荊野掃了一眼周圍，“都出來了，還是去玩一趟吧。”

    “啊？”

    “看電影？”

    許梨盯了幾秒眼前俊朗的男生，怔愣著點頭。

    沒辦法，就是不住。

    兩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電影院，由於周末，人流量大，陳荊野先排隊買票，許梨在旁邊休息座等著。

    高高瘦瘦的年在人群中很顯眼，冷白皮，淩厲眉眼，吸引很多生的視線。

    可都因為男生冷淡的眼神，而卻步。

    許梨默默地看著，沒有任何心變化。

    他本就是很好的人啊，吸引人也很正常。

    買了票，陳荊野又去買了米花和可樂。

    許梨拿著超大桶米花，小聲嘟嚷，“買這麽多能吃完嗎？”

    陳荊野笑了下，“吃不完給我。”

    許梨不出聲了，跟著他檢票進影院。

    紅座椅坐滿人，兩人尋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坐下後，周圍暗下來，電影開始。

    那是一部比較久遠的青春長片，講的是主角團哭過笑過，最後逐漸長。

    許梨饒有興趣地看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男生的視線一直在的上。

    陳荊野看著孩小巧的耳垂，細長的脖頸皮白皙細膩，角微微勾起。

    他心跳緩緩加速，直至無法控製。

    之前問的為什麽，當時心有答案口而出，而又找不到很好的詞匯。

    現在他似乎找到了，這大概，是喜歡。

    收回視線，陳荊野修長的手指掩了掩，蓋住自己不住的角。

    一場電影後，恰是中午，暑氣人。

    出了影院門口，陳荊野問旁邊的人，“在外麵吃？”

    許梨斟酌著，“去何叔那吧，這次我請你。”

    陳荊野倒是沒拒絕，低聲應下。

    兩人門路地走過拐角，來到麵館。

    周末的麵館沒有那麽冷清，幾乎坐滿人，最後還是陳荊野在角落找到位置。

    他讓先坐，“我去幫一下何叔，你先坐會可以嗎？”

    許梨自然沒有意見，麵館人多，何叔可能忙不過來。

    陳荊野眉梢抬了抬，“等我，應該很快就好。”

    許梨點頭，“知道了，你去吧。”

    說完，他便放心繞去後廚幫忙。

    過玻璃，許梨看到年手腕青筋凸起，練地下麵，撈麵，作十分嫻。

    那一刻，忽然覺到，他隻是普通的十八歲年，帶著人間煙火的。

    客人來了又走，忙活了大概一個小時，陳荊野才在對麵坐下，額前帶著薄汗。

    許梨了張紙巾遞給他，“一下吧。”

    陳荊野頓了下接過，“謝謝。”

    “何叔這裏有時候忙不過來，我經常過來幫忙。”

    “你也會這些活嗎？”

    “還行，上手後很簡單。”

    許梨了然點頭，隨意抬眸看他，隻見脖頸豆大的汗珠沒領，浸。

    輕咳一聲，移開視線。

    何叔端著兩碗麵上來，笑容和善，“抱歉，人有點多，等久了吧。”

    許梨笑笑，“沒事，這代表生意興隆。”

    何叔喜笑開，“真會說話，這碗麵何叔請了。”

    許梨連忙擺手，“不不不，不行的。”

    陳荊野：“何叔，您就別客氣了。”

    何叔堅持要免單，兩人也堅持要買單，最後各退一步，打半折。

    見著有客人來，何叔又去招待，走前還強調，“記得啊，半價。”

    陳荊野回他，“知道了，不會逃單的。”

    “你個混小子，盡說話。”

    何叔教訓一句，趕忙連慌地去招待客人。

    許梨看著兩人，抿輕笑一聲。

    他問，“笑什麽？”

    眨了眨眼，“就是覺得好笑。”

    陳荊野也不糾結答案，哦了一聲，之後低頭吃麵。

    吃完過後，已經是下午兩點，灼燒著大地，正是熱暑。

    兩人沒有久待，買過單以後，並肩往小區的方向走。

    和剛出來的心不一樣，許梨現在隨和起來，主和他搭話，“看著你和何叔的關係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