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蕭在周一的麵前第二次提及他的母親。

    也是第一次提出要周一陪伴去燒香。

    周一以為謝蕭指的燒香是去墓園。

    但謝蕭將帶去了一山上的寺廟。

    周一有些詫異，“伯母……母親葬在這裏？”

    這山，周一來過。

    年時期，陸聿帶來的。

    陸聿手腕上時常帶著的誦珠，就是在這裏求的。

    當年就聽說這裏求平安一類很是靈驗。

    周一因為小時候不在父母邊，跟在老人邊長大，家裏的條件不是很好，就有些營養不良，從小就弱。

    後來來到陸家以後，雖然營養上改善了不，但是弱的病卻沒什麽改變，一直都弱多病。

    弱柳扶風似的，好像一陣風來了就能吹倒。

    當時還有調皮的男孩子給取了個外號，周妹妹，說是現代版的林黛玉。

    陸聿帶來時，周一也隻覺得他是迷信。

    是需要養的，再不濟也是需要看醫生的，來求神拜佛有什麽用呢？

    尤其是在看到陸聿求得一個誦珠自己戴上，還花費了六位數的香油錢時，站在一旁好多次言又止，但最終都因為不能不敬神佛而生生的把話給咽了下去。

    其實很想說，有六位數的香油錢，其實都能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完全不用求神拜佛的那一種。

    但是不敢忤逆陸聿的話。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但後來，也許真是有神靈保佑？

    周一伺候真的很再被小病小災的纏上。

    可，陸聿卻每次病了的話，都會持續上好長一段時間。

    有一次，周一就攛掇他，讓他再去一趟寺廟給自己也求求，說不定以後就不會病那麽久了。

    當時陸聿是怎麽回答的？

    好像，陸聿看了數秒鍾後，抬手敲了一下的腦袋，“笨蛋，神佛是那麽好求的？”

    周一抿了下，小聲又不解的嘀咕，“為什麽不好求？再去一次不行嗎？你還可以再捐一點，你不是有錢麽。”

    六位數說捐就捐了，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呢。

    “你……咳咳咳。”

    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就引來陸聿的一陣劇烈咳嗽。

    之後周一就不敢再說話了。

    陸聿每次生病了，都指名道姓的要來照顧，要是在照顧期間出了什麽三長兩短的，周一覺得自己賠償不起。

    時至今日，周一也不知道，陸聿為什麽不為他自己求一求神佛。

    明明他好像很相信這些。

    “施主。”

    “方收。”

    僧人的呼喊周一因為走神沒有聽到，一旁的謝蕭輕輕的了的胳膊，這才讓回過神。

    周一：“嗯？”

    僧人笑了笑，說：“施主的樣貌很是麵善，似乎是曾經來過。”

    周一微頓，顯然是沒有想到那麽多年的事了，竟然會被認出來。

    “我……是很多年前來過。”

    僧人慈悲的微笑，隨後看了眼一旁的謝蕭後，沒有再說什麽。

    謝蕭為母親擺了長明燈和長生牌位。

    每年都會捐上一筆錢。

    祭拜完後，他找到了站在旁邊看風景的周一，說起了為什麽會在自己祭拜母親的緣由。

    “當年我母親死的並不彩，加之……謝家的規矩，不能被葬祖園，的心願是死後被撒向大海，我照做了，也沒有了去懷緬的地方，於是就找了算命先生，將的排位安排在了這裏的寺廟。”

    在兩人說話間，誰都沒有注意到，廟宇下的臺階上，沉靜的站著一道頎長的影。

    陸聿修長的手指輕輕著腕上的誦珠，一圈一圈的轉著。

    他的旁經過一對年輕的男，正在聊天說起，“你怎麽帶我來寺廟啊，你沒有聽說過，緣淺的兩個人不能一起來寺廟嗎？不然去過一次後，很快就會分開。”

    麵對孩兒的言論，第一次聽說的男生大為不解，“首先你怎麽知道我們緣淺？其次……為什麽緣淺的兩個人會很快分開？”

    孩兒想了想，卻忘記是怎麽說的了，就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反正……就是有這麽一個說法，怎麽說的我是忘記了，反正緣淺的人不能一起來。”

    男孩兒覺得是記錯了，本就沒有這個說法。

    見自己被懷疑的孩兒氣惱的去打他。

    但卻有一道很低的聲音給出了回答。

    那道低沉的嗓音，說：“……因為，佛渡正緣，去孽緣。”

    佛渡正緣，去孽緣，所以緣淺的兩個人不能一起去寺廟，不然會很快分開，走不到最後。

    曾經陸聿以為他跟周一的緣分應該是很深，從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看來。

    似乎有些話，不得不信。

    陸聿於臺階之上看著上麵聊天的兩人，數分鍾後，轉去找了寺廟的主持。

    在他轉離開時，周一看到了他的背影。

    隻是一個背影而已，卻一點都不妨礙周一在第一時間將他認出。

    相似的背影也許有很多，但周一不會認錯陸聿的背影。

    “在看什麽？”謝蕭問。

    周一輕輕搖頭。

    謝蕭溫和道：“今天來了這裏，你好像就有些心不在焉，是……有什麽心事？”

    “心不在焉……有，有嗎？”笑了笑。

    謝蕭給理了理發，“沒有就好，走吧。”

    兩人下山時，也到了那年輕的小。

    生在查了手機後，終於想起來為什麽不能一起逛寺廟了，拿給男朋友看，“看到沒有？我說的有沒有錯？緣淺的人不能一起逛寺廟，因為佛渡正緣，去孽緣！”

    男生沒有想到還真的有這種說法，了鼻子，“行行行，知道了，那咱們肯定是正緣啊，這還用說麽，放心，絕對沒問題，我這輩子非你不娶……”

    兩人嬉笑著下山。

    周一卻因為兩人的話頓了頓。

    佛渡正緣，去孽緣……

    隻跟兩個人來過寺廟，所以是……這個緣故麽。

    周一是無神論者，但是自從自己跟陸聿來拜過以後，沒有再小病不斷，心中對於神佛一類，自然而然就產生了敬畏之心。

    那陸聿今天來……又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