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生日蛋糕了。剛一打開,有種蛋糕跟油、以及巧克力的香味就滿屋子竄。
好甜。
“你們在外面的時候沒有吃蛋糕嗎?”問。
賀嶼之搖了搖頭,神淡然:“沒有。”
聞知有些懷疑,但也沒有往深想。
“那你要不要點蠟燭?”問。
見賀嶼之沒說話,也沒作。聞知便主說:“我幫你吧。”
蛋糕很貴,孫慧也說蛋糕不健康。所以這幾年聞知過生日都只是吃面條。
但怎麼會有孩子真的不喜歡蛋糕呢?
喜歡蛋糕,喜歡油甜而綿的香氣,也喜歡過生日的那種新奇。
可惜沒有人聞知去幫忙過過生日。
也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吃到真實的生日油蛋糕了。
孩兒興致地將旁邊袋子里的蠟燭拿出來,在蛋糕上面。又拿著送的打火機準備點燃,這時才忽然想到了今天是賀嶼之的生日,這蠟燭要對方來點才合適。
“吶,給你。”把打火機遞過去。
賀嶼之原本看著,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接了過來,順手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
聞知又興沖沖地跑去關了燈。以至于滿屋只剩下蠟燭燃燒的暖黃芒。坐到賀嶼之對面,小聲提醒:
“你可以許愿了。”
“……”
賀嶼之以前從未有過特別想要實現的愿。
他想要的東西就能夠得到,而其他沒有的東西本也不在乎,或是不興趣。
所以以往進行這個環節時,就只是走個過場,直接吹掉。
何況對著蠟燭許愿,這在他眼里就是很稚到家的事。
原本都不想弄的。
但不知為何,當他抬眸看向對面聞知時,又有些猶豫。
孩兒的眼睛亮亮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面閃爍著星星似明滅的,好像在特別期待著他走完這樣一套稚的流程。
賀嶼之有些無奈。
但他沒辦法,最終還是閉上了眼。
而另一邊,聞知正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看著他。
蠟燭燃燒時的火照亮了年致英俊的臉。那著實是一種和的,害得孩兒一時間看得有些神。
此時的賀嶼之很安靜。
他看著,發現他睫真的很長,皮白且細,鼻子也好看,也好看。不知道是不是燈的緣故,看起來的,薄厚適中,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本來還在生他的氣,但此時卻又有些生不起來。
雖然不知道賀嶼之怎麼沒有跟那些他的有錢朋友們在一起吃蛋糕,但他愿意回來帶一起,聞知心里就覺得有些暖暖的。
心在那時那刻了下來。
而此時,賀嶼之也睜開了眼睛。
“你許愿……想考上A大麼?”聞知問。
畢竟是國最好的大學。賀嶼之又是北城的人,考A大進最好的系,對于他來說,如果留在國不出去,這就應該是最優解。
“還是出國?”問。
沒想到賀嶼之卻搖了搖頭,聲音酸而虔誠。
“我許愿,希聞知不再自卑于那塊胎記了。”
聞知愣了一下,在腦袋里重復一遍這句話,心頭像是被很重的東西狠狠撞了下。
隨后便被一種莫名的緒,如海般洶涌席卷、包裹。
不是悲傷,也不是激。
反而是一種被砸暈了的震驚、和難過。
聞知向旋了旋手指,沒有想到自己那樣笨拙且想要掩藏的自卑,原來賀嶼之一直都清楚。
又或許……
其實每個人都清楚。
平時躲閃的,小心翼翼的眼神;從來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不敢穿好看的服,仿佛低到塵埃里才適合自己的樣子。
但聞知長這麼大,就只有賀嶼之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也只有賀嶼之會說,希讓不要再自卑于此。
只是這種被穿的方式,讓有些想哭。
倒不是責怪或委屈,而是靈魂被撞到的驚痛——
如果不曾見過明,我也本可以忍黑暗。
而如果賀嶼之不曾說過這樣的話,或許對他也只是青春期對好看異的暗。只要時間一久,慢慢也就會被淡忘、甚至被更新鮮的面孔所取代,而不是像他們后來的那樣。
藕斷連、抵死糾纏。
最終筋疲力盡、兩敗俱傷。
年說完后,房間里有一段時間短暫的寂靜,誰都沒有再說話。聞知甚至能聽到蠟燭燃燒時的細微聲響。
只有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撲通撲通的,渾發熱。
孩兒深呼吸,想要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緒,但眼睛還是不自覺的有些酸。
他……也喜歡我嗎?
聞知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這樣的想法。再加上之前的事,心里像是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對面的年怔了一下,微微睜大眼,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你,你哭什麼?”
聞知緒一上來就有些控制不住。
了眼淚,也說不出什麼,但想哭的緒卻很重。
賀嶼之看哭的那麼難過,只好站起拿了紙巾過來,直到站在邊后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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