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嶼之送的?”孫慧又問。
孩兒這次倒是沒有了聲音,既沒有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垂著頭沉默下來。
不過孫慧一看那個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哎,你說這……”嘆了口氣。
沒有人不喜歡錢,何況是他們這種缺錢的家庭。但孫慧也覺得無論是什麼況下,收賀嶼之的禮都不好。
誰知這邊才剛想開口,便聽到兒說:“我會還回去了,你不用擔心。”
“我不會欠他人。”聞知回。
聞知都這樣說了,孫慧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
第二天是正常的節假日。
聞知跟著母親去了市郊的療養院,見了賀家的老爺子。對方倒也不旁敲側擊,而是直接問是不是在學校里了欺負,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但聞知明白自己不能說,也沒法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賀嶼之。
只能說是因為自己沒法適應,再加上要回去高考,綜合考量下還是在高三之前回去比較好。
好在,賀家的老爺子也沒為難。
對方見聞知確實鐵了心想要回去,便也就同意了下來。還答應說就算回去也要資助上學,一直到大學畢業為止。如果想讀研究生的話也可以。
其實那人不提還好,提了這點后反而有些愧疚……
而另一邊,賀嶼之則對此時發生的事并不知。
他頭一次,認認真真聽取了聞知的意見,抑住沒有去找。但盡管如此,心里卻還是有一種沒有踏實落地的覺。
他能因為聞知的要求,控制自己不去找,但控制不了自己糟糕了的脾氣。
依然什麼都做不下去。
但當賀嶼之每次拿起手機,想要給對方發條信息的時候,眼前便又會浮現出那張安靜,又令人心疼的臉。
算了。
再等等……再等等。
說需要一些時間,那應該就是需要時間靜一靜。總是這樣著確實不好。年這樣說服著自己。
努力著,控制著。
—
可第三天重新開學時,聞知卻沒有來上課。
賀嶼之本來得就是最晚。
以往當他到教室的時候,都不需要特意去找。只需稍稍抬眼便能看到聞知在角落里面坐著,小小的一個,像個沒脾氣的棉花娃娃。
平時賀嶼之過來的時候,總能看到孩兒在座位上背書寫作業,偶爾抬頭看他一眼。
如若很不巧的恰好對上他的眼神,便又會很快紅著臉,低下頭去。
如此害斂,又容易驚。
可今天賀嶼之過來時,那個悉的座位卻是空的。
年皺了皺眉,沒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直接快步向聞知的座位那邊走去。
還好,桌堂里的東西都還在。
他彎腰去看時,看到被孩兒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座位和座位屜,里面的課本和小冊子都擺得井井有條,忽然間就松了一口氣。
“聞知人呢?”他問耿悅。
耿悅雖然不會跟賀嶼之明面上起什麼沖突,但也沒有太慣著他。
“我怎麼知道?”
“反正我來了之后沒看到。”那生回。
賀嶼之蹙了蹙眉,勉強回了座位坐下。
他糾結了一會兒,但最后還是忍不住把手機拿出來,給聞知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你人呢?”
“怎麼沒有來上課?”
消息順利的發了出去。
但賀嶼之屬于那種,只要他一秒鐘沒有收到聞知的回復,他就始終不能安下心的類型。
下午的課年干脆沒上,直接請了假回公館,進門后便直奔聞知和孫慧所在的那個房間。
可惜沒有人開門。
賀嶼之頭一次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一樓撞。才剛一找到管家,便立馬跑上前抓著問:“孫慧呢?”
“啊?”
“好像是帶著兒去醫院了吧,說是過敏了去醫院開點藥。”
管家說著,表一時間也有些游離。
原本也不想瞎說的,但想起來孫慧跟請假的時候特意跟拜托說,在事沒有辦妥當之前先不要對外聲張,畢竟都還是未知數。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帶著孩子去醫院看病就好。
其實當時的賀嶼之有覺察出蹊蹺。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變得疑神疑鬼,腦子里面假定過無數種可能。但最終還是覺得自己想得太多——
聞知應該不會那樣做的。
留在北城讀書是最好的選擇,學費也不用心。單憑這一點,就算自己想要回去,媽媽肯定也不讓。
們家真的太窮了。
更何況賀嶼之是知道聞知臉是容易過敏的,所以是從這套說辭來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行。”
年蹙了蹙眉,簡單應了一聲,隨后便暫且回了自己的房間。
但他心里仍有些悵然。
回到房間坐下,不自覺拿出手機看著屏幕。自己跟聞知的對話框里卻始終沒有新的消息過來。他甚至無法等到晚上,整個一下午的時間,賀嶼之下樓去敲了無數次的門。
但永遠都是沒有人回應的狀態。
見不到聞知,他什麼事都做不了,整個人都于一種極度浮躁且心煩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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