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憤怒,沒有欣喜,也沒有難過。
任何緒都不到。
今天的到是異常的好,過窗子打在人上。直落在地上的線里,仿佛還有一點點細微的塵埃。
賀嶼之走進去,隨手關上了門。
孩跟媽媽的房間力有淡淡的、木質柜和雪花膏的香味。
他打開窗戶,外面花園的樹木跟青草的氣味伴隨著晚夏的風吹了進來。
賀嶼之在聞知以前經常會坐著的那個桌前坐下,整個人像是被走了魂。
他坐著坐著,原本還什麼都不到,直到慢慢的鈍痛終于遲來的在左口蔓延開來。
痛得他不自覺彎下腰,呼吸困難。
賀嶼之從來也沒有想過,原來昨晚就是最后一面。
孩兒圓溜溜的眼睛,白凈且的皮,梳理好的馬尾辮,以及眼角那一片淡紅的胎記仿佛還在他眼前。
仿佛手就能到。
賀嶼之甚至記得他將自己的手放在頭頂上時,那種絨絨,熱熱的,踏實的手。
原來聞知騙說明天見,其實是再也不見。
如果他知道,哪怕只是知道要回省里讀書,他都一定不會讓走。更不會隔著兩天,仍然傻傻的以為真的只是需要時間,不去找,更沒有為自己辯駁。
如果賀嶼之知道要走,知道的創傷原來如此之深,而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文靜、默默的忍,過幾天就會自然而然的忘卻、復合。他一定會強迫打開禮,威脅不準回去,哪怕用上一切手段。
的確需要時間。
但不是原諒,而是需要時間逃離,連再見的機會都不給他說。
賀嶼之坐在那里,外面左雪嵐原本去了樓上,結果沒有找到他,這下才終于找過來,在外面砰砰砰的敲著門。
但年卻仍然坐在那里,頹然的一不。
他幾乎已經聽不見周遭的任何聲音。
整個人仿佛已經被扔進了深不見底的,漆黑寒冷的水底,無法呼救,也沒力氣掙扎。
只能任憑自己不斷墜落下去。
直到有溫熱的從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年彎下腰,下顎輕微地抖,像是極力忍著什麼。他沒有抬手去,也不想探究那是什麼。只當淚水不存在。
賀嶼之第一次到孤獨。
以及比孤獨更令人難過的無力。
自己的確很混蛋,一遇到不順心,還總是將脾氣發在上。又如此懦弱,年輕好面子,甚至不敢在其他人面前承認自己對的喜歡。
他自私自利,只想要自己好過,卻從來沒有問過的想法,不管是因為他而深折磨,備煎熬。
可是怎麼辦?
他就是這樣的人。
一旦陷進去,就再也沒有辦法出來。
他的格就是這樣。越是什麼都想要,越是什麼都不想放棄,什麼都想保全,卻又注定抓不住最珍貴的東西。
即便他極力維持著曾經的某種平衡,卻還是什麼都失去,什麼都抓不住。
他還能再見到麼?
賀嶼之甚至都不敢去想這樣的問題。
他們還太年輕,尚未真正的去往社會,不過白紙一張。還沒有做到足以獨當一面,約定終,甚至決定他人和自己命運的年紀。
還未得當,便已有了憾。
哪怕在這天之前,他也從未想過以后的事。總覺得緣分都時盡的。何況他也不確定自己對到底是喜歡,還是一種單純且偏執的占有。
他太過傲慢,太過自私,甚至總是把自己放在比對方更高的位置。
但這不代表他不在意。
直到他去想未來的時候,卻已經沒有了以后。
其實他可以接的離開,但絕不是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像是一場溫卻沒有聲息的謀殺。
好像永遠是那樣的溫溫,乖巧溫馴,無論他有什麼要求都接,也并未有過怨言。只是用那雙烏沉沉的眼睛,可憐看著他,著他能說哪怕一句喜歡。
可是他沒有。
聞知這樣乖巧又總是習慣討好他人的人,就連走的時候都是悄無聲息,不想打擾到任何人。
卻殊不知就是這種悄無聲息,才是將無形的繩索將他扼殺在水里。
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晚生日,蠟燭微弱的火。
以及孩兒清水般的臉龐,微紅的臉頰,以及明亮粲然的瞳仁。
“為什麼親我?”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開口問他。
他卻只回答:“因為想親。”
[窗花不可幽落霞,有就會一生一世嗎?]
[又再惋惜有用嗎……]
作者有話說:
備注及引用:章末三句為謝安琪的《喜帖街》歌詞,黃偉文所做,并非原創。
下章就要慢慢進都市了。(放心,會過度自然)
寫到這里,想說好多話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不得不承認我對年時期的小狗是有偏的,并且始終認為人在長大之后很多事包括心境和都會跟從前不同,即使還是同一個人,著一樣的名字,但很多地方都是不可逆的改變。
可能這就是生長痛吧。十年后的小狗跟十年前不一樣,世界上也再也不會有同十年前那只一模一樣的小狗。就是很傻,但又莽撞而真誠。他雖然很毒,但是做的卻都是關心和向著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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