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蓮抬起頭,沖他出一個清甜的笑容。
江有朝輕輕頷首,眸不自覺和了幾分:“今日軍中有事,就回來得晚了些。”
他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見圓亮亮的眼睛一直看著他,便也給倒了一杯。
這幾日他們一起用膳的時間多,偶爾他回不來或遲回來,蓮就自己先用了。方才回來的時候,他就問了下丫鬟,是以現下只給倒了半杯茶。
“夜深了,喝些。”
蓮被他這副叮囑孩子的語氣逗樂了,乎乎的子過去,眼睛里帶著笑:“今日弟妹們同我說了一下午話呢,我都好困了,夫君還不回來……”
唔,只是邊看話本邊等他,應該也算是等了吧。
蓮心里笑了笑。
江有朝才被梅氏堵了一遭,聽見這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們來找你做甚?”
“叔齊明年不是要考科舉嘛,他們就想著搬出來另找個院子住,省的一大堆人鬧騰。”蓮被他冷不丁握住手指,調皮地輕輕拿指尖他,漫不經心地答道。
“你又不管家,和你說頂什麼用。”江有朝話剛說出口,就反應過來羅氏和殷氏的算計,眸倏地冷下去,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蓮居然被人欺負這樣,一個一個的,不過仗著是新婦,和善又溫,才敢明里暗里的算計、惦記的東西。
江有朝想到當初小姑娘被人陷害落馬,又想起宮宴上被無奈當眾落淚一事,周氣場更盛,冷眉皺。
“這件事你不要管。”他安了蓮一句,心里有了算。
翌日,他就直接找了江二叔。兩個人在書房里聊了許久,直到江有朝推門出來,江二叔才頹喪地靠坐在椅子上,臉青紅地將小廝過來。
“去,給我把夫人請來。”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梅氏就忐忑不安地進了門。沒等開口,江二叔就質問道:“你打老大媳婦兒嫁妝的主意了?”
“我……”梅氏低下頭,煩悶地甩了甩帕子,“我就是覺得叔齊讀書辛苦,想給他換個好點兒的硯臺而已。”
還覺得自己委屈得很。老大媳婦兒是公府嫡,一方端硯在眼里能有多珍貴,卻不愿意給弟弟用,明擺著就是瞧不起他們。
江二叔看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心思更偏的樣子就頭疼:“就算是最窮苦的人家,也絕沒有貪圖媳婦嫁妝的。一塊硯而已,你又不是買不起,干嘛非要蓮手里那一塊。”
“那能一樣嗎!”梅氏撇了撇。
別說那一方端硯有多貴,都不一定能不能買得起;即便能買得起,也不會花這筆冤枉錢。
妻子明能干,卻總是在這種蠅頭小利的東西上斤斤計較,讓江二叔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也別管家了,把賬本和對牌都還給老大,由他們小夫妻兩個自己打理吧。”他懶得和爭辯,直接一錘定音地給下了命令。
梅氏不干了,立刻朝他瞪眼:“憑什麼?這家是娘讓我管的,和你有什麼關系!”
是腦子出了問題才來書房和他說這種事……早就知道他偏心老大,沒想到居然這樣不把的放在心里。
梅氏理直氣壯地摔門走了,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半道,又忍不住心里嘀咕起來。昨夜老大才說了,今日江二叔又說,肯定是老大告的狀。
可又沒有什麼好法子,猶豫了一下,就去找羅氏出主意。
明方閣里,蓮正在香囊。
二房的靜鬧得大,連待在屋子里都有所耳聞,讓迎春出去打探了一番,才好笑地挑了挑眉:“看來是夫君出馬了,才狠狠吃了癟。”
蓮在這些事上并不能做什麼,梅氏是江有朝的親二嬸,一個孝字下來,就夠得了,所以只能暗地和江有朝告小狀。
“還不止呢!”迎春皺著眉頭將端硯的事兒也一并說了,臉上滿是怒,“那可是國公爺送給您的東西,二夫人居然敢打它的主意!”
蓮訝異一瞬,指尖無意識地在桌上敲了敲。
沉片刻,想出了對策:“你去庫房里把那方硯臺找出來,親自給嬸嬸送過去,就說是我送給江學禮的,他好好讀書。”
“啊?”迎春憤懣不平地眨眨眼,“為什麼呀,那可是姑娘您的嫁妝!”
著急起來,連改口夫人的事都忘了,一聲“姑娘”口而出。
苦夏站在旁邊,若有所思地看著蓮,半晌才笑著拍了拍迎春的肩:“聽著夫人的吩咐做就是了,你見咱們夫人什麼時候吃過虧。”
迎春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還是沒明白們的意思,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撓撓頭乖乖送禮去了。
看著蓮竹在的模樣,苦夏忍不住笑了笑:“姑娘這招以退為進,倒是用得極妙。”
蓮托著腮,略有些無聊地嘆了口氣。
“我本來不著急要管家權的,可嬸嬸非要撞上來……這就怪不得我了。”
*
等到致華貴的端硯被送到梅氏屋里,和羅氏都結結實實驚訝了一通。
“這是你家夫人讓你送來的?”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迎春手上的錦盒,臉上出喜出外的表來。
本來對此事都不抱希了,哪知道老大媳婦兒是個傻的,居然就眼地把東西給送了過來。進了的手里,任憑其他人說破天,也不會還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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