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親手給安國公送葬,是何等的幸運!!
“備馬!”紀明遙笑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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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達快馬趕到崔宅。
才下馬,正要命人通傳,便見崔宅西門大開。
有小廝牽著一匹眼的白馬快步跑來。紀明遙一騎裝,大步出門,利落上馬,便要離去。
“紀明遙!”紀明達不由喚出,“你去哪!”
“紀明達。”紀明遙勒馬轉,“我有要事。你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怎麼一個個都找上來!
策馬離去。兩輛馬車隨其后。
紀明達阻攔不及,只能看著車馬遠去。
半晌,也只得重新上馬。
紀明遙還不知何時回來。干等在這,或許會遇到崔玨。
算了。
不想看見他。
回家之前,紀明達又想起了紀明遙上馬離去的影。
有些恍惚。
這才短短兩年不到,紀明遙的騎,竟已這般好了。
難道、難道——
紀明達看向西面天空。
雙眼被晃得刺痛流淚,要極力說服自己,才能繼續想下去。
難道,夢中,紀明遙獲封的一品誥命,真似姜縣君一般——
是因自己功勞得來的嗎?
第97章 王敗寇
太已向西斜。從天邊照過來,疏疏落落灑在窗紙上。
安慶堂臥房,徐老夫人側躺在葡萄紫宮緞被中,斜著影在窗紙間跳。
不,也不說話。
房里的丫頭們也只對著刻默默做針線,每隔兩刻鐘,問一句老太太不、不,要不要茶點,想不想起來方便。
徐老夫人很有回應。
太醫月初就診斷,雖病得險,幸而救治及時徹底,沒留下癥候。已恢復幾分,日常可以視況在屋緩步走,更有利于康復,只別勞累過度或再大怒便是。
但徐老夫人覺得自己沒有任何恢復。
仍然病得很重。
病著,是病人,心里還糊涂。就不用去想自己的兒子,自己從他才出生六斤三兩,一直看到今年已經四十一歲,襲了爵、做了,連外孫子都有了的兒子。
是還病著。
徐老夫人看累了,閉上眼睛。
六十一了。眼睛有些花,耳朵卻還不聾。這安慶堂又靜得很。所以,就聽見了院子里有一個腳步聲。
丫頭通傳說:“老爺來請安了。”
徐老夫人想看兒子,卻不想見他。
“讓他回去。”向轉。
安國公便也并不進臥房。
“好生服侍老太太。”他吩咐,“等老太太有神,把大爺的婚事回了。”
丫鬟們答應著。
安國公看了看屋,轉離去。
幾個丫鬟互相看看,仍是大丫頭琉璃主擔起責任:“這話,我去回。”
徐老夫人已經聽見了兒子的話。
沒睡,琉璃知道。來至床邊,琉璃先輕喚一聲:“老太太。”
徐老夫人微微點頭。
琉璃便簡單說:“大爺的婚事,老爺從正月就在籌備。定的是齊國侯的二妹妹,齊國公府二姑娘。明天十五,就是過定的日子,婚期想必也快了。”
回完,彎腰手,想給老太太蓋好后背。
以為老太太已心灰意冷,會聽過就罷。
但徐老夫人了。
雙手撐住,側坐了起來。
“定了誰?”扭頭、巍巍看向琉璃,又問一遍,“你說,是誰?”
“是、是齊國公府二姑娘、齊國侯的二妹妹!”琉璃忙說。
又忙扶住老太太。
徐老夫人緩慢轉過,又問:“你太太呢?太太怎麼說?就愿意了?”
“我們……不大清楚。”琉璃只能回,“但這一個月,沒聽說太太和老爺吵鬧,想來,大爺的婚事,太太自然是聽老爺的。”
是真個不知。
雖是太太的人,但若不遇大事,也一向盡心服侍老太太,不然,也做不安慶堂丫頭里的第一人。這等隨便問誰都能知道的話,若清楚,更沒必要瞞著老太太。
徐老夫人有一會沒言語。
想躺下,隨兒子怎麼辦,不管了。
可心里越聚越多的恐慌,終究讓尖厲喊出:“快把你們老爺給我來!他回來!”
琉璃見過許多次老太太真怒:為大姑娘的婚事、為太太不事事順從、又為大爺的婚事。
但從沒有一次,老太太的怒火里滿帶驚懼,好像老爺不及時回來,這天就要立刻塌下,砸死安國公府里所有的人。
慌忙出去請老爺。
母親有命,安國公只得急忙趕回。
他一進臥房,便聽見母親厲聲命人:“都出去!出這院子!誰也不許進來!不然你們死!”
丫鬟仆婦慌慌從他旁跑出去,臥房里只剩他和母親兩個人。
“母親怎麼這樣大的氣?”安國公忙來至床邊,“是誰惹了母親不快?”
“你還問我!”徐老夫人雙眼通紅。
狠狠看了兒子兩眼,尖聲問:“你為什麼給明遠定齊國公府的孩子!”
安國公頓時心煩:“不定高門姑娘,難道定那些小門小戶無無基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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