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第一指揮使（兩更）

清晨，公還沒打鳴，王小乙的敲門聲便將周道從睡夢中拉了起來。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嗎？」

周道睡眼惺忪，看了看天，神有些恍惚。

這個時辰，就連野驢衚衕的娘們都還沒有起床。

「書呢？昨天讓你帶出來的那本書呢？」王小乙急不可耐。

昨晚他在袁門忙碌了一夜，心心念念便是讓周道帶出來的《妖司總史》。

「你就不能等天亮嗎？」周道撇了撇，招呼王小乙進來。

「對了，你聽說過三鎮的那件事嗎？」周道突然道。

「什麼事？」

「三鎮有個屠夫，起床氣特別重，有天，天還沒亮，便有人上門要買豬……」

屋，周道一邊翻找，一邊說著。

院子裏，王小乙向屋裏看了看，隨口問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那人就死了！」

「……」

說著話，周道拿著那本《妖司總史》走了出來，塞進了王小乙的懷裏。

「第一次見你對花酒之外的東西如此上心。」

「你是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不是錢能夠衡量的，拿出來就是份，就是面子……」王小乙如獲至寶，從懷裏掏出一黃牛皮，小心翼翼地包裹好。

這塊黃牛皮，說也有十年份，最適合用來包書。

周道見狀，倒也不奇怪。

玩收藏的都有自己的圈子，像這種喜歡收藏古籍的，圈子不大，但凡誰要是能夠拿出一本稀有的古籍，必定會引起轟。

那種虛榮和滿足就算是逛十次花樓都無法相提並論的。

「你打算將它賣掉嗎？」周道最關心的便是這個。

他知道，這本書乃是絕版，市面上存世不多，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

「賣？你就算把我賣了，這寶貝也得留著。」王小乙搖了搖頭。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有個不文的規矩，所有「貨」都是用來箱底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手，尤其是年代久遠的古籍。

就算是破到只剩一張紙，說不定也是價值千金。

「前些年，千佛山有個村子，出了件大事。」王小乙的話匣子打開了。

「有個窮小子，在整理村裏寺廟的經書的時候，從一卷被蟲蛀壞的經書中尋到了一頁文稿……」

周道聞言，心頭一。

「那窮小子雖然沒有見過世面，不過也知道這東西八是件寶貝，否則不會藏得這麼深。」王小乙嘖嘖稱奇：「不過他看不懂那文稿上的文字，最後居然拿到了市集上去賣……」

「這……」

周道撇了撇，聽話里話外的意思，這一紙文稿必定暗藏玄機，價值不菲，上面記錄著某種道家神通都不一定。

只可惜，這窮小子得寶不識，要與這件寶貝失之臂了。

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命數，這天大的機緣不是你的，就算落在你手裏，也只不過是過一遍手而已。

「後來呢？」周道追問道。

「說來也有意思，那窮小子抱著那紙手稿，坐在攤位前，愣是過了一天，都無人問津。」王小乙笑著道。

想想也是，那種偏遠之地，誰會花錢買一張看不懂的廢紙？

可就在那窮小子也放棄的時候，一位中年文士走到了他的攤位前，他只花了一文錢便買走了那紙文稿。

「那紙文稿到底是什麼寶貝？」周道追問道。

王小乙既然說這是件大事，那文稿必定是件了不得的寶貝。

「不知道。」王小乙搖了搖頭，故作神道：「關鍵的不是那紙文稿，而是那位中年文士，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中年文士？」周道怔然，旋即疑道：「他是誰？」

「氣柱，虛空痕！」王小乙的眼中閃過一抹嚮往之。

「九神柱！？」周道卻是愕然。

那位花費一文錢買走那窮小子文稿的竟然是堂堂的【九神柱】之一。

前些日子，周道還曾聽赤乘風提起過這位傳奇人的大名。

即便在【九神柱】之中，這位氣柱大人都算得上是特別，無師自通，於萬千典籍之中悟法得道，神威之強，蓋人世，甚至有人說他的實力在【九神柱】之中，可以排進前三。

「他花一文錢買了人家的寶貝？」周道的神變得有些古怪。

那可是【九神柱】之一，天下風雲勁起的人，如此高高在上，佔一個小傢伙的便宜？

念及於此，周道又想到了李藏鋒。

同為【九神柱】，這位劍柱似乎也有點不太正常。

「一文錢？你知不知道最後那窮小子得到了什麼？」王小乙突然提高了嗓門。

「他被氣柱收為了弟子。」

「什麼？」周道愣住了，他可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那可是氣柱，一言一行都有深意。」王小乙道。

這件事都在他們圈子裏傳瘋了，收藏古文書卷，居然還能到如此天大的造化，這實在是太長臉了。

可是也有人說，氣柱是何等存在？氣觀天，識天下之勢，那窮小子才是氣柱看中的寶貝。

他是花一文錢，買下了這段師徒之緣。

「那個窮小子……」周道喃喃輕語。

他發現，【九神柱】都喜歡收別人做徒弟。

至他見過和聽過的都有這個病。

「你現在知道我們這個圈子有多牛了吧。」王小乙拉著周道，走向街邊的包子鋪。

這個點正是用早餐的時間。

「說不定我也能從哪本收來的古籍之中尋到機緣，再讓某位九神柱收我為徒……」王小乙總是對未來懷有好的暢銷……不，是幻想。

「來兩個包子，堵住你的。」

周道起兩個又大又白又的包子，塞給了王小乙。

「對了，道哥，我聽說臨安府派了名高手過來，調查袁門的案子。」

王小乙正經起來，突然說道。

「袁門勾結鎮魔司乃是大罪，上面派人前來也不奇怪。」周道輕語。

「可不僅僅是為了鎮魔司……」王小乙看了看左右，低了聲音道。

「聽說袁門有件祖傳的寶貝，干係重大，可是此次誅滅袁門卻未曾發現，上面派來的人似乎是沖著這東西來的。」

「祖傳的寶貝？」周道心頭一，本能地想到了昨夜那頭白蛇婦。

如此詭異的妖化，或許便與那袁門祖傳的寶貝有關。

「你們昨夜沒有找到？」

王小乙搖了搖頭，拿起兩個包子，便拽著周道向妖司方向走。

「這些日子，袁門的產業，宅子，府……幾乎都被查抄乾淨了，一無所獲。」

上面對於袁門的財產似乎並不關注，就算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在找東西。

至於找什麼，王小乙不得而知，他只是約從統領大人邊的斬妖衛口中得知，似乎便是袁門祖傳的寶貝。

「司里懷疑那東西很有可能在袁門的落網之魚手裏。」

「網之魚！？」周道目微沉。

龍王祭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商天河便已經下令，封平江城，將袁門的所有退路都給堵死了。

因此，那件東西被人帶出去的可能並不大，除非，一早就不在平江城。

「平江城外，袁門的人……」

周道喃喃輕語，他腦中靈一現，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抓不住。

一路說著，兩人便到了妖司。

「第一指揮使大人到。」

就在此時，一陣恭敬肅穆的聲音從大廳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