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壇之下，眾人聚會神觀看斗法。

如此純粹的修對拳是在外界很難看到的，何況還是兩個仙法之爭。

“云璃之天賦，不輸姐姐，只可惜生不逢時。”

玄月半仙負手而立，有些唏噓看著臺上，恍惚間二者影重合。

赤翎如今實力十不存一，又是借地核晶其中孕育數千年的仙魄化降臨。可縱然如此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抗衡，赤羽子能夠與之不分上下，可見天賦之高。

天驕的區分往往是通過越階，表象是以小博大，本質就是一個時間差。

修行萬年，修行百年，其中的差距就是的天賦。

也可能是師姐沒有下狠手，畢竟是連仙契機都可以延后千年的，再縱容一下也很正常。

萬年大劫將至，也不知師姐有何底氣延后千年，

玄月口作痛，九千年前他與對方斗法，險些被打死了。

“前輩可否出手相助？”

顧溫的聲音傳來，玄月回首含笑解釋道：“我只能出手一次，必須留在奪取天魂的時候，同樣的手段對師姐無用。小友可知在天壇、地核晶與這兩姐妹之間的關系？”

“晚輩不知。”

顧溫拱手一臉謙遜。

他能通過現有的報猜測聯想個大概，這三者關鍵在于仙，劍門的九個境應該是赤翎的道場。

赤羽子只剩下一魂一魄，赤翎的二魂七魄儲存在地核晶之中。原本前者是要被后者吞噬的，但是由于玄月的緣故赤羽子被功的生了下來。

而赤翎很有人權神，竟然沒繼續下狠手把赤羽子徹底吞了。

要說誰對誰錯，顧溫是雙手雙腳支持赤羽子的，道爺從來都是幫親再幫理，何況在他樸素的認知中赤羽子也占理。

為仙不擇手段，在這個世界或許是常態，真讓顧溫有這麼一個機會說不心是假的。可好都拿了，不能道理也不讓害者講。

殺人與強詞奪理是兩碼事。

而天壇一經開啟便會化作一界，外人不可能手，強行手地核晶與天壇都不復存在。

就如修士運轉功法需要遵循規律，而不是將法力一團丟出去。

畫符需要畫出條條框框，此為無規矩不方圓，

“天命，命理，命格。”

玄月連續說出三個詞匯，三者表達的都是同一種意思。

“仙之天命即為被天地承認的仙法，以自命理建立道場，再由道場凝聚仙命格，此為仙途。”

顧溫眼神微變，眼里多了幾分別樣的彩。

命格一詞在修行典籍之中并不見，但修士很掛著，因為命理一道存在卻過于玄乎，極有人能夠參悟。

第一次有人把命格與仙掛鉤，又與自己的命格映照。

“需要命格才能仙？”

玄月搖頭更正道：“能夠仙者才備命格，修行仙法是為了天命，可天命唯一。除非開創者死了，否則后來者是無法借此仙的。”

君衍與嬋曦無不豎起耳朵，天下修士何人不想仙，何況他們這些本來就修行仙法的人。

隨后顧溫問出了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前輩的意思是仙數量早有定數，后來者只能開創道路？”

“仙人也是會隕落的，開天辟地億萬年間，早就有許多位子空了出來。開辟道路是最難的，退而求次走前人空出來的道路最好。金丹法便是如此，赤翎也不是第一個。”

玄月說話間，天壇之上天平開始傾斜，赤羽子氣息再度上升一個臺階。

顧溫知曉這是用了玄牝通神，若真的是赤羽子自創，那麼這個變數就是赤翎半仙化所無法應對的。

玄月嗓音不急不緩繼續說道：“我們修行之的練氣之法，也不是自創，登臨絕頂者往往也是集大者。強如劍尊道也是集佛道魔三劍，無敵如擎蒼仙人也是融會貫通人族萬法。”

轟隆！

天微微震，紅金人拳頭重重落到琉璃金人面門上。

“后人不必不如先人，先人不一定強過后來者，聞道有先后，強弱各不同，如是而已。”

音落，大局已定。

兩尊金人形出現，紅金一方抓著琉璃金人猛然砸向天壇。

地面微微抖，顧溫開口問道：“赤羽子比赤翎更強？”

他不知道赤翎的實力，對于半仙的認知也之又。

可顧溫明白積累是有用的，他可以通過天賦與命格不斷越階，可另類的何嘗不是這些庸才通過積累能夠與自己肩并肩。

如果同樣修行一年不到，那個敖恒對于自己就是一條辣條。

“不，赤羽子還比不上赤翎，至現在比不上。一個人的才是可以通過歲月積累得到提升的，集大者往往不需要極高的天賦。或許再過五千年，八千年可以分高低，可惜云璃活不了那麼久。”

玄月搖頭，隨后話音一轉又說道：

“我是在說擎蒼，也是在說你。擎蒼八百年仙，而你一年不到在毫無修為的況下筑道五重圓滿，又有三個仙法在。只可惜三者都有人在其位，你無法仙，劍仙又制于仙劍。”

劍仙不是仙，占據主導地位的仙劍。

顧溫聽出對方的意思，問道：“晚輩聽聞九重道基圓滿足以仙。”

“是也，可古往今來有幾人能？據我所知前追三萬載，后來三萬載都無一人能，你想當那個三萬年來的第一人？”

玄月反問，顧溫卻沒有毫的傲然，反而謙虛搖頭道：“晚輩有些天賦，但若仙劍更簡單一點也不會抗拒。”

他確實有這個打算，如今一看道基恐怕很難。如果自己不備九重圓滿的資質，那麼天髓所需數量將是天文數字。

可話不是順著別人來，反著來還能套出更多的話。

郁華抿了抿薄，眼里閃過一無奈。

半仙真在也敢算計。

玄月道：“我與劍尊爭過道，然后輸了。你若是以仙劍仙，大概率也爭不過他，從而得不到真正的長生，再者錯過了這個時代可能需要再等萬載才能仙。”

郁華皺眉，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

仙本就不容易，仙劍仙確實不是最上等，但又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仙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顧溫至是有選擇權的，玄月之言有誤導嫌疑。

“道基九重圓滿是貴宗天驕唯一出路，劍仙非仙，只是仙劍的附庸。”

玄月直言不諱，如枯石一般的眼眸出現了些許波瀾，一縷執念，滿載對于長生的。

“昔日劍尊還未仙之前，便邀請過貧道作劍主，但貧道拒絕了。若無法仙，貧道毋寧死。”

三句不離長生，句句不離仙。

連顧溫等人都察距了對方的執念，這位半仙好似也沒那麼逍遙自在。

玄月緒只是持續一瞬，再度變回了枯寂狀態，皮笑不笑道：“小友天賦在當代也算頂尖，除了三清那位道子以外，你是距離仙最近的天驕，又于仙大世，莫要耽誤了仙途。”

“多謝前輩。”

顧溫拱手行禮，暗暗記下了剛剛談話中的幾個信息。

忽然有種回到龍橋的既視，在某個酒宴之上結識某朝廷大員，提前得知了一些政策上的向。

三十六仙法有唯一，仙大世，劍仙非仙，劍尊與玄月之爭。

——

天壇之上。

赤翎躺在地上，目視在自己上的赤羽子，二者面容如出一轍。

依舊保持從容，眼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欣，淡淡說道：“云璃，你確實有了一些長，但如此還不夠。”

“說完沒有？”

赤羽子高高舉起拳頭，朝著赤翎腦袋猛然砸落，化破裂化作一顆明黃的地核晶。

走下天壇，高舉手中地核晶，臉上洋溢著笑。

“紅塵，我贏了。”

話音剛落，軀開始向前不控制的傾斜，一面磕在臺階上，鼻子頓時流出鮮。

剛剛斗法留下的傷，到一些外力便開始破裂。

如此變故讓君衍與嬋曦面疑，在他們知中，赤羽子氣息在一瞬間發生了某種變化。可又不像大部分提升實力的法，立馬氣息萎靡。

玄牝通神之所以為神通，就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無損的，用完不影響戰斗力，甚至還能夠繼續發。

別人強行提升一個境界，結束后非死即殘。

顧溫形一閃來到臺階上，將赤羽子扶起來，后者還念叨道：“我贏了。”

“嗯，伱贏了。”

“接下來到哪個？”

“聽覺與視覺，你覺得哪個更重要？”

“我不知道。”

顧溫眸微沉，笑道：“聽不見可以用神念通，看不見可以用神念去看，兩個都沒太大差別，都不影響你生活。”

“凡人會怎麼樣？”

赤羽子從小邁修行行列，凡人對于來說有些遙遠，就如平凡二字也如此。

“先天的話會被淹死，后天若非生在富貴人家，最終也逃不過流落街頭為乞丐。我見過幾個基本活不了多久，終日趴在地上用手去道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顧溫臉上卻不作任何猶豫，好似是極其輕巧的事。

赤羽子是沒有作為凡人的意識的，現在的比起痛苦，更像是迷茫。因為五對于不是生存的必需品，是無法立刻意識到其中重要的。

安不是消除痛苦，而是轉移對痛苦的專注。

“幸好你是修士，不然只能選視覺了。如果你實在不知道怎麼選，那就選聽覺吧。”

“嗯。”

赤羽子點頭，隨后晃晃悠悠重新站起來，將地核晶放口中咀嚼幾下，隨后又吐出外殼遞給顧溫。

最后一魄得到補全，氣息再度暴漲，常態無限近八重道基。

而只是短暫的幾秒，赤羽子已經習慣以神念貫通軀，不再依靠覺讓對外界作出反應。很快赤羽子便尋到了郁華旁邊，笑容洋溢的接天的夸耀。

顧溫由衷贊嘆修行之妙，超凡之強大。

唯獨有一句是不作假的，幸好我們是修士，不以五谷為食，不凡胎之苦。

也不知仙人又是何等風采。

眾人于天之中休整。

顧溫吞服地核晶外殼，盤坐定，腹部有金顯。

【服用地核晶，神通金咒所需天髓三十載，所需金丹貫通七脈】

獲得百載天髓，百載帝漿。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赤翎降臨緣故，帶來了更多的好。

【天髓一百三十載】

【帝漿一百三十載】

二者持平，顧溫先將天髓投九轉金丹之中的金咒之中，金咒頃刻間習得。

【九轉金丹，所需金丹貫通七脈】

【金咒所需九轉金丹】

【天髓一百載】

顧溫睜開眼睛，其他人或多或都已經習慣他的修行速度，唯獨嬋曦與玄月投來驚異之。

這已經是三門仙法了，天底下恐怕獨此一例。

玄月枯寂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波瀾，道：“小友要以金丹法仙？”

“晚輩隨便練練而已。”

顧溫一臉謙虛回答，容卻讓玄月聽得一愣一愣的。

仙法隨便練練？

他沉默半響，拿出了一枚玉簡，道：“貧道這里有一門劍法，曾經也被劍尊融會貫通進劍道真解。雖然比不上劍道真解，但對于后來者而言，功法并非層次越高越好。”

“前輩傳法，他日若能道必回以厚報。”

顧溫一手接過玉簡，一手甩出大餅，神念一探獲知其部功法。

再度定修行，參悟功法。

【玄月劍步】

以道號為名，簡潔明了，也是對于自劍法的自信。

習得劍道真解之后，顧溫對于劍法不在需要依靠命格理解，只是一眼便能看出劍法用途。

【玄月劍步，以劍為骨，以步為基，一步踏出方寸為劍，千丈為陣。】

【玄月劍步一重，所需天髓三十載，可劍步】

一門法與劍法登峰造極之法，同時還融會貫通了陣法。

道爺發了。

顧溫眸微亮，立馬意識到了這門功法的泛用。

劍法他并不缺，天底下恐怕沒有任何一門劍法能超越劍道真解，否則仙的就不是劍尊了。可法與陣法顧溫很缺，郁華也沒辦法再給予更好的功法。

因為金咒某種意義上也能充當法，任何仙法都能做到一法通玄，并且不弱于許多神通。

仙法與其他法神通表象區別之一就是復合型，一法能當萬法用。

與其再分出心神去練習其他法，還不如用九轉金丹之法。

玄月劍步既彌補了法缺陷，也充實了顧溫陣法方面的缺失。陣法不一定能用上，但不能沒有，更不能完全不會。

三十載天髓熔煉玄月劍步，無需凝練類似劍意的功法，頃刻間既。

【玄月劍步一重，劍步】

【悟劍步一道，劍道真解略有進】

【昭烈劍法，融會貫通劍步一道所需十載天髓】

天髓推演功法不過呼吸間，但落現實卻會以顧溫通曉某一道發生變化，他所習得的一切劍道都在為之變化。

玄月半仙察覺顧溫氣息變化，目更顯驚愕，隨后神念下意識延想要探尋，一縷幽幽的目投而來。

郁華正看著他，沒有言語，可冥冥之中卻泛起了無窮殺機。

玄月收回神念與目，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一直到夜半。

一夜無話，只剩君衍指甲抓撓地板的聲音，與赤羽子躲著房屋里切割的滴落聲。

嬋曦清冷的面容多了幾分異樣，忽然發覺這里好似沒有正常人。

自己的況好像還算不錯了。

——

清晨，顧溫仍然沒有從定之中離。

‘接下來到劍鞘。’

顧溫神念探向仙劍劍鞘，如今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辦法提升實力。

對自己提升最大的就是仙劍，只要敵人被打死了，他就不需要考慮消耗與防乃至法的問題。

【仙劍劍鞘，可尋仙劍蹤跡】

再度引一百載帝漿，劍鞘微，玄黑鐵微微泛，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道韻誕生，并裹挾顧溫投向更遠方。

十里，百里，五百里，一千里。

云巔之上，一劍自東來，寒照千里。

顧溫神念投一片蒼茫，恍若重歸初仙劍之所。目所及一位鶴發的老者盤坐其間，眉似劍鋒，眼若劍，眸萬丈間似蘊含億萬劍。

不怒自威，如一把威道之劍傾軋天下。

道后的劍尊。

天泉山及仙劍時的記憶浮現，顧溫立馬低下頭來，他如今的修為還不能直視仙人。同時也捉不對方，只從面相看是一個很不好應付的古板老頭。

據聞，劍尊確實不太好，折劍山練劍練到死的修行方針就是他定下的。

也很符合他將自己煉仙劍的大道。

低沉略顯嘶啞的嗓音傳來，好似許久沒有與人流，一字一頓，卻也迫十足。

“喚作何名？”

“晚輩顧溫，見過仙人。”

“顧溫。”

干枯的手掌扶頂，老者出一抹笑容，似很滿意一般復述。

唯留一縷玄妙之音。

“善。”

話音剛落，顧溫猛然回過神來，睜開眼睛周圍人已經不見，神念探出天所有人都站在外邊。

他還未從剛剛見到仙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接著便被外邊景象所拉起來的驚愕掩蓋。

南水千里，一劍橫貫而，劍影長千里之巨。

此刻已經無需顧溫報備自己見到了仙劍，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

一尊真正意義上的仙人降臨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