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在壽安寺時,就不再喚表妹,而是一直喚的名字。容溫本以為他只是隨口一喚,就沒在意,這會兒他又喚的名字,容溫微微皺眉看著他:“寺廟里還有什麼人?”
容溫看了眼天,這個時辰回京也是晚了,可直覺告訴,皇家寺廟里定然還有其他人在,比如,萱公主?
上回宮宴,顧慕不過是帶著去,就被萱公主誤會,想要讓皇后給賜婚,那般盲婚啞嫁絕不是想要的。
顧慕深邃眸打量著,嗓音依舊平和:“陛下與皇后娘娘已經離開,只有貴妃娘娘和五歲的皇子也要在此過夜。”
容溫應了聲。
和顧慕一同去了皇家寺廟。
皇家寺廟比容溫想象中還要富麗堂皇,許是這兩日在壽安寺暫住,難免會被對比的震撼,一路上跟著顧慕似乎繞了十來個彎才走到一布置致的寢殿。
顧慕看著:“去換服,等下與貴妃娘娘一同用晚膳。”他說完,就要離開,容溫下意識喚住他:“二表哥,你,你也在嗎?”
顧慕對頷首:“自然在。”
容溫心中一松,與葉一一同進了殿,有侍上前來引路,帶著先去沐浴,隨后又準備了好幾套新裳讓挑選。
容溫選好裳后,讓們都出去了,只留下葉一給梳妝打扮。
容溫心中到不安,沒來由的心慌,從顧慕與說‘貴妃娘娘’和‘小皇子’時,這種心慌就沒停下,一直堵在心口。
若沒猜錯,貴妃娘娘就是在皇宮玉蘭園里見到的那位遮戴面紗的娘娘,而小皇子正是認識的那位。
其實,宮宴那日,已然走到玉蘭園門前,之所以又離開,不是因為確定玉蘭園里的子不是母親,而是,那子太像母親了,像的讓不敢抬步上前。
不可否認,這些年,對母親的很復雜,說是思念,其實更多的是害怕,想見到母親,可又害怕見到。
沒有在的時候,雖心中永遠有那個痛在,卻也可以去過自己的生活,而母親一旦出現,如今還算平靜的生活就會徹底消失。
不知道,母親會不會像從前一樣討厭,會不會再對說出那些足以垮的話語,也不知道,母親是否想要見到。
應該是不想的。
畢竟,當初母親眼眸含淚帶著絕對說,怎麼不去死,如今,母親有了自己的生活,又怎會想要見到。
那日,在玉蘭園門前想了許多,腦中如數萬只蟲蟻一樣鉆來爬去,終究還是讓止了想要走進玉蘭園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而此刻,就在一刻鐘后,就要去見,和一同用晚膳。
若真的是母親,那可知道片刻后與一同用膳的,是曾經最厭惡最恨的兒嗎?
容溫坐在妝奩前想了許多,不覺間眼眶里已蓄滿了淚,眼尾泛起一片紅暈,把葉一給嚇壞了:“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奴婢梳發時不小心弄疼了你?”
容溫回過神來,收了收眼淚,對葉一道:“沒有。”想了想:“葉一,我不想穿適才留下的那件豆綠襦了,我想穿那件刺繡尾花的千褶百迭。”
葉一怔了下,溫聲應著:“,姑娘在這等會,奴婢去給姑娘找來。”葉一說完出了房間,容溫眼角流下一抹溫熱。
——
一刻鐘后,容溫被侍引著來到一玉蘭殿,引路的侍對容溫道:“陛下知貴妃娘娘喜玉蘭,不止在皇宮里修建了座玉蘭殿,更是在皇家寺廟里也建造了座一模一樣的。貴妃去年生辰時,與陛下言說,待百年之后,就葬在這玉蘭殿。”
引路的侍并無避諱,照理說,這種話是沒有侍敢說的,可這侍不止說了,而且言辭間并未有謹慎神。
容溫問:“貴妃娘娘宮多久了?”
侍:“六年有余了。”
容溫聞言淺淺笑了下,沒再多問。
此時,玉蘭殿,燭火通明,院中的八角宮燈格外的亮堂,容溫走進殿中時,六皇子陸辰正在院中用彈弓打鳥兒,他個子生的低,連打好幾下都打不中,回求助他后的人:“中書大人,你能幫幫我嗎?”
顧慕此時正看向走進殿中的容溫,聞言對陸辰溫聲道:“待用過晚膳,讓姐姐幫你。”陸辰順著顧慕的目看去,男清甜的嗓音‘咦’了聲:“我見過這個姐姐。”
容溫也已走上前來,對著陸辰行了一禮:“見過六殿下。”
陸辰將彈弓裝進腰間的小布袋里,扯住容溫的手:“不必多禮,咱們去用晚膳吧,用過晚膳姐姐陪我打彈弓。”
陸辰拉著容溫就走,五歲多的孩子生的聰慧,覺到容溫的手既涼又有些抖,他給握了些:“母妃的殿里很暖和的。”
剛走進外殿,兩名宮扶著一容貌絕的子從寢居里走出,陸辰松開容溫的手小步子極快的跑到他母妃前,嗓音含著歡喜:“母妃,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姐姐,就是。”陸辰說著,回指了指容溫。
貴妃娘娘蘇盈今日并未遮戴面紗,先是在兒子臉上輕了下,隨后抬眸向著不遠看去,眸微,并未顯明顯的緒,上前一步道:“這位就是容姑娘吧?本宮聽顧中書提起你,便讓他邀容姑娘一同來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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