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掃了一眼,只注意到了一個名字:安川行。
第三名探花郎。
顧書瑤出生在世家,對科舉考試了解頗多,給容溫時不時介紹著:“龍虎榜上的人將來仕途都不會差,除了龍虎榜,還有凰池。”
容溫輕疑:“何為凰池?”
顧書瑤輕笑了聲:“凰池與科舉無關,指的是中書省,能接近陛下,掌管機要,說簡單點,凰池指的就是我哥哥。”
容溫本是好奇心重,聽到顧書瑤說起哥哥,就沒了興致,隔著帷帽觀察著周圍的人。
落榜的學子早已緒低落的離開,此時還留在這里的,多是上榜之人,周圍盡是恭賀道喜聲,顧書瑤似是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緣的,松開容溫的手急忙去跟上。
容溫這邊四下看了一圈,隔著人群尋不見顧書瑤,就回到了馬車旁等著,迎面吹來的風把帷帽前的白紗輕輕吹起,容溫抬手給扯住,目似若游離的落在遠。
不過片刻,耳畔似是響起了一道沉穩的男子嗓音:“姑娘。”容溫回過神,側一書生模樣的男子給指了指的左肩,容溫垂眸去看,心中一驚,發出‘嘶’的恐懼聲。
男子急忙道:“姑娘莫,這蛐蛐聽話不咬人,姑娘若不嫌冒犯,在下幫姑娘拿下來。”男子話語溫和jsg,神也是斯文模樣,容溫側過頭去,不敢再看,示意他可以拿下去。
“好了,姑娘可以回過頭了。”男子眉目間帶著笑意,似是覺著有些膽小。
容溫對他道了謝,并不覺得是自己膽小,突然有蟲子落在肩上,怎會不讓人害怕?
男子抬眸看了眼頭頂的槐樹,又笑道:“許是這樹上落下的,你看,那里掛著一個小籠子,應就是裝這蛐蛐的。”
容溫頷首,剛要開口說話,又被一道聲音堵了回去,顧書瑤不知從哪里回來了,對著面前的男子呵笑了聲:“好一個樹上落下的蛐蛐,真不巧,本姑娘適才親眼看到你把這蛐蛐放在我表妹上的。”
容溫:……
什麼?
相比之下,面前的男子再是生的一副斯文書生模樣,也更信顧書瑤的話,下意識離得男子遠了些。
這男子被人給穿,倒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這位姑娘應是看花了眼,我無緣無故為何要往這位姑娘上放只蛐蛐呢?”
顧書瑤‘呵’了聲:“還不是看我表妹生的好看,想要來搭訕,你這書生,不止俗套還心暗,哪有好端端的人往人家姑娘上丟蟲子的。”
顧書瑤跟這人理論,一個不承認一個咬死不松口,非要把人帶到府去。
顧書瑤正被氣的火冒三丈時,一旁走來了兩個富貴公子模樣打扮的人,先是對顧書瑤見了禮:“顧五姑娘,何必與這種人分辨呢,這種人能上龍虎榜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歪門邪道。”
說話之人怪氣,瞥了一眼那男子。
另一男子也接話:“五姑娘,這人是安家的人,當年安家三姑娘嫁進世家大族的溫家,兩家好多年,可溫家出事時,安家人去哪了?”說話之人哈哈大笑,斥責道:“背信棄義之輩,還有臉來參加科考。”
容溫看著那人,直覺告訴,這個人就是適才龍虎榜上看到的安川行。
大胤朝重文輕武,最是厭棄背信棄義之人,安川行被人如此詆毀,倒是面不改,上前一步道:“適才兄臺說我使了什麼歪門邪道,請問,這歪門邪道是指我賄賂了監考亦或是有人提前給我題舞弊?”
適才說這話的那位公子被問的啞然,這句話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得罪的可是朝中幾位重臣,他被噎著,轉而嘲諷道:“你安家不講仁義,見死不救,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這樣的人日后在朝堂,真是污濁。”
對于不講仁義之事,安川行似乎不爭口舌之快,云淡風輕的笑了下,不予理會。
那兩位公子不知是得了勝還是想在顧書瑤面前有所表現,頗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架勢,還再嘲諷上幾句,卻被一聲厲喝止住,來人從馬背上翻而下,嗓音略沉:“陛下都認可的人,你們卻在此辱罵,是在質疑當今圣上嗎?”
顧碩將韁繩扔給一旁的小廝,大步走來,此時這已沒有多人逗留,他的嗓音顯得很亮堂,那兩位公子見是恒遠侯府的三公子,見了禮后垂頭離開。
顧書瑤興道:“三哥哥,你怎麼來了,”顧書瑤走向顧碩,隨后用手指著安川行:“三哥哥,這個人可壞了,他往表妹上丟蟲子,還故作個好人似的提醒表妹,不知安的是什麼心思。”
顧碩聞言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走至安川行前,在他肩上拍了下,朗聲笑道:“五妹妹,定是有什麼誤會,淮之怎會故意往表妹上丟蟲子呢?”
顧書瑤:……?
明明親眼看到的。
顧碩笑道:“淮之與我頗為有緣,你二叔也很看好他,我今兒是特意從城郊軍營趕來為淮之設宴祝賀的。”
容溫、顧書瑤:……?
二舅舅、二叔還很看好他。
顧碩在長安街上最為有名氣的醉仙樓里設了宴席,本是安川行在上京城里無甚親友,只他們二人慶賀,這下好了,拉上了顧書瑤和容溫一起作陪。
顧書瑤心里別扭的跟有蟲子在爬一樣,不住的問容溫:“表妹,三哥哥他不信我,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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