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全然不知暗地里慶寧替擋掉了一朵爛桃花,只一心準備著及笄的日子。
十一月初九這日,天高云淡,風和日麗。
琥珀和翠柳早早就將云黛從床上挖了出來,一屋伺候的婢子皆是笑模樣,恭恭敬敬與行禮,“祝姑娘生辰吉祥,歲歲安康。”
這齊整的祝賀將云黛的睡意頓時吹得煙消云散,笑的給一屋子人都發了賞錢,“好,借你們吉言。”
洗漱過后,云黛坐在梳妝臺前由著琥珀給梳頭,梳著梳著,從鏡中瞧見琥珀泛紅的眼圈,不由詫異,“琥珀姐姐,你哭什麼?”
“沒、沒哭。”琥珀抬袖了下眼角,“奴婢這是高興。給姑娘梳了這些年的頭,今日姑娘及笄,要梳起發髻了,心頭難免有些……”
云黛聞言,鼻子也微酸,“是啊,時間過的真快。”
一眨眼就及笄,是大姑娘了。
梳了個簡單的發式,云黛用過早膳,就去正院給端王妃請安。
沒多久,邀參加及笄禮的賓客們也都登了門,云黛的父母不在,三位兄長卻都來了——
云黛還在人群里見到了崔儀,應當是隨崔夫人一道來的,見到注意到他,他微風和煦的朝輕笑。
吉時一道,及笄禮開始。
賓客們按規矩或坐或站,云黛面朝東坐,有司奉上羅帕和發笄,一襲端莊禮服的崔夫人走到云黛跟前,朝溫和笑了笑,又高聲誦著祝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志,順爾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1]”
念罷之后,取下云黛頭上的發飾,將那一頭微卷的深栗的長發放下,拿過牙篦輕輕替梳著頭發。
云黛乖順著低著頭,這儀式既莊嚴又溫,在這一下又一下的梳發作下,慢慢接著自己年的事實。
一旁的賓客們或是微笑或是嚴肅的看著這有條不紊的儀式,所有人的目都被這席上跪坐的所吸引——
姿優雅的坐著,茂的長發自然披散著,朦朦朧朧間泛著金的弧,皎白的,黛的柳眉,不點而紅的飽滿,得驚心魄。
隨著頭發緩緩梳起,背后出一截潔白細膩的頸,這安靜低頭的姿態,使得那纖細的線條愈發,又顯得那樣脆弱。
好的,總是脆弱的,那樣不堪一擊。
謝伯縉忽覺嗓子有些干,他生的將目從那截雪白挪開,強住心頭那些不該有的卑劣想法,抑制著那些貪婪又瘋狂的念頭。
不該是這樣的,他想,他真是瘋了。
可扭過臉,看到謝仲宣和謝叔南兩人依舊凝視著席上的目,還有不遠的崔儀,他那癡迷又的目,仿佛在看他一生相伴的。
強烈的燥郁沖上心頭,謝伯縉攥手指,理智告訴他不能手。
一聲“禮”將他的注意力喚回。
再看向席間,只見那雪花貌的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盈盈起,一頭發挽如意髻,單單用一枚水頭極好的翠玉發簪挽著。一襲華的三層禮服將裝扮得端莊溫婉。
朝賓客們行禮拜謝,兩頰漾著兩渦和的笑意,人看著心底又敞亮。
謝伯縉再一次意識到,當年那個瘦弱的小丫頭長大了,長一位窈窕淑——
,隨時有可能被人從他邊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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