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閉上眼睛都是那天的場景，在他腦海裏不斷回閃。他知道，自己應該是有些應激障礙了。

    蘇綰晚有時也能看到謝宴寧睡得極不安穩，但自己都還是個病患，實在是有心無力。

    白天是蘇父蘇母來照看，夜裏由謝宴寧來。

    謝宴寧給蘇綰晚喂東西吃。

    其實蘇綰晚雖說不恢複得十分好，但勉強吃個飯還行，也不會怎麽扯到傷口。

    但謝宴寧堅持。

    蘇綰晚隻能由著他。

    謝宴寧收拾好東西，扶著蘇綰晚去漱口。

    外麵夜低沉，蘇綰晚走到窗前，底下就能看到當時的廣場，現場早已清理幹淨，仿佛前幾天那些惡夢從未發生。

    底下仍是來來往往的病人。

    大三甲醫院，晝夜不息。

    謝宴寧從洗手間出來，走過去：“怎麽了？”

    蘇綰晚往後靠在他懷裏，“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有各種意外發生，人力太渺小，是無法阻擋的。”

    謝宴寧圈著，下輕輕放在的肩膀上，垂下眼，過了一會說：“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會調節好的。”

    蘇綰晚握著謝宴寧的手，手指在上麵輕輕挲著，像是在思考一般，“謝宴寧，你有沒想過，其實你是我的福星。”

    “我被人掛上網，是你幫我解決的，這次他來襲擊我，非你之過，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或許那把刀就是抹在我的脖子上麵。”

    蘇綰晚很清楚，當時上班了一天一夜，人本就昏昏沉沉的，那人又是突然出現，蓄意致於死地。

    沒有謝宴寧當時的提醒，本反應不過來。

    而如果真的被刺中脖子，大羅金仙都救不了。

    頸部大脈出，必死無疑。

    謝宴寧圈著的手臂收，人有些微微地抖：“不要說這種話。”

    “其實你早有心理準備，不然你不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父母。”那麽急告訴父母，無非是怕白天人看不到黑發人最後一麵，對不起的父母。

    蘇綰晚在心底歎了一下。

    謝宴寧是承了多大的心理力。

    另一頭，楊智也醒了。

    禍害千年，楊智並沒有什麽後癥。

    醒過來第一件事，他問：“晚晚死了嗎？”

    柴建明皺眉：“怕多添一樁殺人罪？”

    “死了嗎？”楊智很執著。

    柴建明冷笑了一下，“可惜不能如你所願了，恢複得非常好，男朋友正陪著他。”

    楊智突然著氣，死命掙紮著：“為什麽不死，為什麽不死！”

    媽的！

    柴建明在心底罵了一句。

    純純變態！

    他耐著子繼續審。

    楊智醒了，針對謝宴寧是否構防衛過當的問題就值得斟酌了，針對當時的迫況，首先是要充分製止嫌疑人的行力，在那樣的況下，要求行為人事事斟酌，未免過於苛刻。

    柴建明知道，謝宴寧應該不用負任何責任。

    住了差不多一個星期，蘇綰晚出院了。

    蘇澤回去理生意上的事，鍾倩留在這裏照顧。

    兩家早默認了謝宴寧和蘇綰晚的關係，看到房子打通了，也沒說什麽。

    蘇綰晚繼續住樓上，謝宴寧父母住樓下。

    兩家打通了，這上上下下就更方便了。

    顧如意陪著鍾倩照顧蘇綰晚。

    蘇綰晚每天的生活除了睡就是吃。

    偶爾在樓下花圃裏曬太發呆。

    已經好久沒試過休息這麽久了。

    鍾倩走出來，把一張毯子蓋在上，“小心著涼。”

    蘇綰晚看了眼上穿得厚實的羽絨服，實在不知道著涼這個詞怎麽出現。

    “媽，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現在傷口基本愈合，隻有一條淺淺的疤痕。

    加上調外養，蘇綰晚覺自己比以前狀態更好。

    “你睡覺是穿著羽絨服就了的？”鍾倩自有自己一套道理。

    蘇綰晚沒話說。

    顧如意端了茶出來，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是花茶。

    茶香四溢。

    蘇綰晚沒什麽事，鍾倩的心也好了不，跟著顧如意喝著茶一起曬太。

    為免有什麽副作用，蘇綰晚就喝的白開水。

    蘇綰晚也沒意見。

    幾人就一起悠閑地曬著太。

    謝宴寧下午沒課，在學校理完事就回來了，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麽一副場景。

    他喊了聲：“阿姨，媽。”

    蘇綰晚尤其開心：“你回來啦。”

    被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蘇綰晚最期盼的就是這個時刻。

    謝宴寧回來，就會由他接手。

    不想們那麽辛苦，謝宴寧接手後都會讓們兩個出去放鬆一下，或者玩一下。

    蘇綰晚愈發好，加上鍾倩和顧如意興趣相投，也想著給人兩小一點相時間，都會默契地給自己找樂子。

    下午有一個展，是鍾倩最喜歡的畫家。

    把人給謝宴寧後，兩人打扮了一番就出去了。

    蘇綰晚看著媽那個興勁，不由陷沉思：“我覺我媽留在這裏，是為了你媽。”

    謝宴寧笑：“你這是在吃我媽的醋？”

    蘇綰晚點頭：“有點，不過，”話鋒一轉，“我也拐了顧阿姨的兒子，算扯平了。”

    謝宴寧親了一下，“還要在院子裏待著嗎，還是進去？”

    蘇綰晚說：“我想洗澡。”

    謝宴寧：“……”

    老一輩父母總有些執著，覺得病人休養期間，洗澡會見風，導致虛弱，隻有讓蘇綰晚用巾。

    忍了一個星期，覺得自己都要發黴了。

    這段時間，晚上都是鍾倩陪著蘇綰晚。

    蘇綰晚更沒法子來。

    難得今天都不在，蘇綰晚說什麽都要給自己從頭洗一遍。

    “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幫我洗，要麽不幫我洗。”

    謝宴寧哪裏敢讓一個人來。

    即便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天，今日晴好，算不得太冷，加上屋裏有暖氣，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謝宴寧抱著蘇綰晚坐電梯，上四樓蘇綰晚房間的浴室。

    浴室裏，謝宴寧開了暖氣，甚至有些熱。

    他開了熱水。

    熱水灑下來，熱氣瞬間在整個浴室蒸騰。

    他回頭，看到蘇綰晚在那裏對著他笑，著手：“幫我服。”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深流了。

    看著蘇綰晚這樣子，謝宴寧想到某些時候，不自覺頭滾一下。

    想著，又覺得自己果然是禽，蘇綰晚平時沒罵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