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麥谷乖乖跟在沈知嫣后,解釋道:“是姜大小姐一大早托我去買的。”
沈知嫣倒是不意外,在得知自己要回來祭祖的當天,姜若禮就在微信上嘀嘀咕咕過了。
轉接過江麥谷手上的香燭袋子,“給我吧,這兩天辛苦你了,走之前請你們吃飯。”
畢竟孤男寡,為了避嫌,準備上姜若禮和許夢安,也算是聚一回。
“好呀,我去訂位子。”江麥谷本想搶過那袋香燭,但看到沈知嫣不容拒絕的表,他也沒再強求。
“你一個人拿兩束花不方便,我替你把禮禮姐的花一起拿進去后就走。”
沈知嫣微微一笑,沒再拒絕。
把花放下后,江麥谷就走了,給沈知嫣留足空間和已故的父母相。
沈知嫣把手中的百合放在那束花旁邊,角含笑。
“媽媽,您最喜歡的百合。爸爸,您可別介意,畢竟天大地大,媽媽最大。
對了,旁邊的那束花是禮禮送的呢,都懷寶寶了,想不到吧。”
半蹲下來了墓碑,順便將帶來的香燭點燃,還倒了兩杯沈父喝的酒。
“外婆的好的,至于我,我過得也好的。在法國的學業也很順利。你們不用擔心。”
天算不得有多好,層層烏云遮住了天幕,沉沉的,仿佛隨時都要下雨。
沈知嫣舉著酒杯,跟墓碑輕輕一,灑在地上。
“爸爸,這酒雖好,也不要喝太多噢。”
人薄薄一層的眼皮輕,嗓音中帶著難以捉的緒:“當年的事,我從未聽你們提及,可真相究竟是怎樣呢?
爸爸,我從未相信過黎二的一面之詞,我曉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在水落石出之前,我很難邁過心那道坎。”
和黎彥舟之間隔著的,是雙方至親的命。
“不過真相如何,似乎也不重要了。他應該過得好的。”
在法國的生活,即使刻意屏蔽掉有關那個男人的一切,可新聞上時不時總會出現他的影,描述著他的商業帝國又取得了怎樣的進展,有多堅不可摧。
從離開海悅灣1號那一刻起,與他之間的鴻,是塵埃里的土和天上翱翔的鷹。
天邊,一陣風吹來了大片烏云,帶來了猝不及防的雨。一陣秋雨一陣寒,沈知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次過來本就不打算久留,也未帶換洗的,若是淋了,可有的麻煩了。
可眼下,并沒有帶傘。
真是無奈。
沈知嫣嘆了口氣,只能向墓園的工作人員借一把傘了。
“爸爸媽媽,我先走了,下回再來看你們。”
抬手遮著腦袋,起準備小跑去墓園問詢。
頭頂,突然落下一把大傘,隔絕了所有雨滴。
“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這傘你拿著吧。”
是墓園的工作人員。
孩把傘撐在沈知嫣頭上,不讓有半分淋到的機率,視線不自然地投向幾米開外的樹后。
“沈小姐,你一會兒想去哪里,我們可以派車送你。”
墓園的服務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謝謝,不過不用了,這把傘借我就好,一會兒我要上山。”
還有時間,既然已經來了,準備順便上去一趟青山寺,上炷香。
一聽被拒絕,孩眉間多了幾分焦急,“上山?這種天氣你一個人走上山嗎?不行!”
想都沒想就否認了沈知嫣,反應過來自己的緒有些過激,有些過激,孩了,平穩了語氣:
“我的意思是,剛好大叔要開車上山送油米,可以載你一程。”
青山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送米送油上去,這一點是知道的。
沈知嫣不疑有他,“那就再好不過了,謝謝你們。”
看來是爸爸媽媽在保佑著。
樹下,男人一襲黑黑傘,一直到人撐傘離開,他才從樹后出來。
不一會兒,沈家夫婦的墓前出現一雙長。
“伯父、伯母,我是黎彥舟。”
二十分鐘后,黎彥舟接到電話,匆匆離開了墓園。
*
自詡運氣很好的沈知嫣搭著送菜大叔的順風車上了山,剛進寺門,就遇上了青山寺的惠云師傅。
惠云師傅是青山寺的當家住持,也是當年決定收養江麥谷的大師傅。與佛朝夕相久了,惠云師傅的臉一瞧便是得道之人,充斥著佛。
“知嫣來了啊。”師傅的語氣并無意外,像是料到了沈知嫣今日會來。
沈知嫣雙手合十,禮貌問好:“惠云師傅,近來可好?”
惠云師傅慈祥一笑:“佛祖保佑,一切都好。你外婆如何了?我聽說準備明年就回來寺里了?”
沈外婆的子經過專業團隊的調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老人家在港城的療養院雖然一切都好,但總歸是沒有在寺里時候自在,總是念叨著想回來。
沈知嫣沒法,只好先答應了等從法國結業就接回青山寺繼續修行。
“是,看況吧。”畢竟,還沒想好到時候是回江城,還是帶上外婆另覓新城。
惠云師傅似乎看了小姑娘心中所思,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笑容和藹而淡然。
“知嫣,人生之事無絕對。若事事都分對與錯,世間便再無完人。萬事,心悅即可。”
“惠云師傅……”
惠云師傅看著,恰似無意間提及:“說來也巧,你走之后,有位男施主每個月都會來寺里抄經焚香,我問他為何如此虔誠,你猜他怎麼說?”
沈知嫣心下微,緩緩開口道:“怎麼說?”
“他說,為心悅之人所求,愿此生無煩無惱,忘卻前塵往事。”
惠云師傅看了眼沈知嫣,繼續說道:“可他那樣子,卻毫不像是要了卻前事的模樣。
所以我說啊,你們這些孩子,有時候總喜歡過度思慮。佛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句話,你可曾記呢?”
沈知嫣當然記得,多年前,也是這樣的日子,惠云師傅對說了這句話,勸解不要執著已經發生的事。
“這世上的一切,已發生的,已存在的,都是聚合而。我們難以抓住任何,也留不下任何,唯有當下。不要留過去,也不計較未來,著眼于每個活生生的當下。
我們的生命是每一個當下組的,抓住當下,也就抓住了永恒。”
惠云師傅慈地握住了沈知嫣的手拍了拍。
“知嫣,無論經歷了什麼,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要再執著于折磨自己。跟著心走,隨緣而為。
我相信,你父母天上有知,也會欣。”
沈知嫣凝眉,貝齒微,卻說不出任何話。
半晌,吐出一句:“謝謝惠云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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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看到老婆淋雨的黎彥舟心疼不已,恨不得從樹后百米沖刺跑去給老婆撐傘。
實在沒辦法,找了墓園的工作人員去給送傘。
他看了眼保安,語氣森冷:“換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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