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桂抱著孫子往回走,劉春芳自然跟著一起回來。
趙學文和薛如意已經鬧得不可開。
趙學文滿心眼里都是銀樓伙計說的,哪位太太是帶著姑娘來選嫁妝的……不是鍍銀也不是純銀,是金首飾,花了二十兩!
二十兩啊!
薛雙雙是陪嫁的首飾就值二十兩,箱底的銀子肯定也不會,這些東西本來都是趙家的,會陪著薛雙雙一起嫁進趙家!
有了這些銀錢,他們趙家何至于過這樣的苦日子?
家里何愁明年沒有銀子下場考試?
可這一切現在全毀了,毀在老薛家大房手里,毀在薛如意上!
要不是老薛家大房欺騙他們趙家,說二房家里窮得叮當響,一大家子上加起來都沒有一個銅板兒,他們趙家怎麼會放著薛雙雙不娶,反而娶了大房的薛如意?
還有老薛家大房之前說的,會給薛如意多多陪嫁,呵,二兩箱銀子也多多陪嫁,連趙家當時送去的五兩銀子聘禮都沒陪回來好麼!老薛家大房這是連臉皮都不要了。
薛如意就跟老薛家大房一樣小氣摳門,就這二兩銀子的箱錢,都不舍得拿出來用。
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自己讀書讀得那麼辛苦,薛如意這個做人娘子的,都不舍得拿錢出來買點好吃的給自己補補子,簡直過分。
更別說薛如意還好吃懶做,自從嫁進趙家之后,家務活從來沒見干過一次,但凡有什麼事喊到頭上,都是各種理由推,十次里有八次都是在給他做裳,幾個月了,他是連袖都沒看到一只。
拋開這些不講,以前他還覺得薛如意長得比薛雙雙好看,現在才發現,長得本不如薛雙雙。
薛雙雙以前又黑又瘦又小,那是因為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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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干多了活,磨這樣的,再加上年紀小沒長開才顯得瘦小。
如今養得好,五長開來,那種致明,遠不是薛如意能比的。
趙學文左思右想,總之無論從哪個方面看,薛如意都本沒法和薛雙雙比,之前要娶那是被老薛家大房騙了,如今既然已經弄清楚真相,他趙學文作為讀書人,可絕不吃這種虧。
嫌陪嫁這種事,他作為讀書人那是說不出來的,誰讓讀書人都清高呢?自然不能滿口銅臭,但現在不正好有薛如意氣走了劉春芳母子這種現的借口不是?
想到這里,趙學文又是一個掌往薛如意臉上打去:“對,我就是要休了你這個潑婦。”
“你好吃懶做,把大嫂和侄子全都氣走了,我們趙家容不下你這種惡婦,你趕給我滾回薛家去!”
薛如意可不是一個打不還手的人,剛才那一掌是沒反應過來,才被趙學文打個正著,趙學文還想打第二個掌,那是做夢!
薛如意抬手就往趙學文臉上撓去,尖聲高道:“趙學文你個不要臉的,我還從沒聽過哪個男人為了嫂子休妻的!”
“你這麼看重你嫂子,難不是你跟有一?否則怎麼會為了要把我這個明正娶的媳婦休掉?”
“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跟自己家嫂子不清不楚,你有臉走出去,我都沒臉見人。”
“虧得你還自認是讀書人,書
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如意這人自小那是聽著薛老太的罵聲長大的,罵二房的,罵其他人的,怎麼刻薄怎麼來,從來不要臉面,但凡要臉面的人,沒有誰是薛老太的對手。
薛如意聽了那麼十幾年,早就學出一罵人的髓,此前對趙學文心存念想,有一懷春懷在里面,自然是往好了表現,裝得斯文秀氣懂事什麼的。
如今進了趙家這破落戶,希破滅,哪里還會再裝下去,自然把潑辣、尖酸、刻薄、不要臉的本統統表現出來,一張里噼哩啪啦說得飛快,可不管說出來的話能不能聽,總之怎麼無恥怎麼來!
而且不但里不饒人,手上同樣不饒人,尖利的指甲直接摳上趙學文的臉,又撓又抓,很快就把趙學文的臉撓得跟干裂的田板一樣,裂得那是一一的。
趙學文自詡讀書人,平時四不勤,五谷不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起手來還不如薛如意厲害,沒能把薛如意打得怎麼樣,反倒被撓了個滿臉花。
更可氣的是薛如意的誅心之語,他趙學文好好一個讀書人,被薛如意這個潑婦潑臟水,倒了跟嫂子茍且的無恥之徒。
這話但凡傳出去半個字,他就不用去考功名了。
趙學文那是又氣又急,偏偏打又打不過,罵又不罵不贏,平時自詡讀書人高高在上,此時倒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除了往后躲,也就只會氣急敗壞的罵兩聲“潑婦”“閉”“我要休了你”之類完全無意義的話。
李月桂和劉春芳一進門,就聽到薛如意那番話。
真要讓薛如意坐實了這番叔嫂不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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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的話,趙家人得被口水淹死,趙青松上那個秀才功名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劉春芳更得去死。
劉春芳直接就沖了過去,劈頭蓋臉往薛如意臉上招呼:“薛如意你個不臉的,我撕爛你這張臭,讓你滿糞嚼蛆!”
讓薛如意不干活,早就想打了!
李月桂飛快的把孫子抱進屋子,也立即掉過頭來打薛如意:“腦子被屎糊了的東西,老娘今天就好好教訓你!日里好吃懶做,也是我這個做婆婆的一向太寬厚了,倒讓你猖狂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讓薛如意不肯把嫁妝出來,早就想打了!
這婆媳二人還從沒有在什麼事上這麼齊心過。
三對一,薛如意再厲害也打不過,一下就被李月桂把從趙學文邊拉開來。
李月桂和劉春芳可不是趙學文這種手無縛之力的文弱讀書人,這兩個那是做慣活計的,手上有的是一把力氣。
劉春芳下手又快又狠,招招都落在薛如意臉上,沒幾下功夫,薛如意一張臉就又紅又腫,差點被打爛了。
李月桂抓著薛如意的頭發,把整個頭狠狠后仰,好方便劉春芳下手,自己下手一點也不慢,掐住薛如意上的咬牙切齒擰起來,只恨不得擰掉下來才好。
趙學文被撓得滿臉,又想到自己連個人都打不過,心下更怒,當即狠狠朝踹去,邊踹邊罵:“你個惡婦心狠手辣,不但犯口舌,還敢對我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薛如意被三人打得連聲尖,不斷掙扎。
鮮紅的水沿著的雙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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