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和方丈對視了一眼。
方丈又擺出那副得道高僧的樣子道:“我覺得,這一次就算我贏了,我名流青史的記載會有點怪。”
“這大約是史上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尚和流氓們合作來玄門踢館。”
“別的不說,是這個陣容就值得大書特書。”
到此時,他反而淡定了,多了這些人,一下子就多了不的打手。
真打起來,他能帶著和尚們先撤,那些子和流氓能大大分散火力,降低和尚們的死亡率。
活著的機率加大,他瞬間就不怕了。
疏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就算不夜侯今日的出現,打了的計劃,但是事已至此,這事就得往下走。
左右不過是隨機應變而已。
最怕的是回去後沒法跟景墨曄代,就他那個醋缸子,要是知道不夜侯對說的那些話,怕是就得喝一壺。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得先把眼前的事理了。
那邊天一觀的道士們站兩排,中間走出一個麵容冷厲的中年道士。
他手裏拿著把拂塵,黑著臉道:“什麽人在天一觀前放肆?”
來人是天一觀前門的主事清虛,他看到門口的這群和尚,眼裏滿是不屑。
這些個禿驢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敢跑到天一觀來撒野,簡直就是在找死!
天一觀這些年來在民間的聲很高。
他們等閑不人出手救人,卻又很會PUA普通百姓,宣傳著不是那麽要臉的教義:
被兇靈纏上,是那個人品不正;
供奉天一觀,可保家宅安康;
想要驅邪,必須加天一觀,並且繳納十分昂貴的驅邪費用。
他們在驅邪這件事上,絕對是全京城最專業的。
而達貴人又最信這個,所以他們是這些達貴人府上的常客,在京中影響很大。
這種況就造了尋常百姓想要驅邪本就拿不出那麽多的錢,就隻能去找佛寺找方丈這種水平不太高的人。
也造了周管事那種,知道天一觀驅邪很厲害,但他天一觀本就看不上他,不願意給他驅邪。
他又信不過佛寺,就隻能找一些野道士驅邪,然後被騙。
如今的天一觀不說是京城一霸,那也差不多了。
因為他們會玄門的法,在普通人的眼裏,那就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他們敬畏他們,也畏懼他們。
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敢來天一觀挑釁。
方丈想裝死,然後混過去,疏影既然把他喊來,自然就不會讓他裝死。
便朗聲道:“方丈聽說天一觀的道長們非常擅長講道法,今日特過來向道長們取經,還請道長不吝賜教。”
想要湊數裝死的方丈:“……”
他扭頭看向疏影,站得筆直,學他方才裝死的樣子。
方丈:“……”
他心裏有些後悔,早知道這麽坑,當初就不拜為師了。
現在好了,法沒學幾個,小命可能還得搭進去。
隻是他現在人到了這裏,再後悔也已經晚了。
他心翻江倒海,表麵卻寶相莊嚴地宣了記佛號:“老訥聽聞貴觀道法深,今日特來與貴觀切磋辯法!”
他說到這裏雙手合什,極溫和地:“還請不吝賜教。”
隻是他的話才一說完,疏影就揮舞著拳頭道:“方丈佛法深,今日必定能將這些牛鼻子辯得啞口無言!”
不夜侯看熱鬧不嫌事大,雙手抱在前道:“方丈再順便教他們做人。”
後麵的地流氓則揮舞著拳頭喊:“打倒天一觀,讓他們去吃屁!”
他們大多都生活在底層,是天一觀的眾人完全看不上的那一類型。
他們或多或都都接過天一觀,看不慣天一觀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天一觀裏有不強捐過來的田地,那些都是普通百姓的家業。
他們隻是子加流氓,卻不代表他們沒有良知。
他們中還有一些就是被天一侵占了田地,活不下去了,才來混社團。
方丈:“!!!!!”
他說一句話,後麵就是捧哏三重奏。
他的心肝直,他和清虛是打過道的,知道這人雖是道士,卻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這些年來,天一觀的那些所謂的捐贈的的道田,都是清虛帶著人去收的。
而說是收取,其實就是強取豪奪,毫無天理。
他在心裏琢磨著要不要現在跑路,清虛已經看著他道:“方丈要找我辯法?”
方丈看了一眼一左一右站在他邊的疏影和不夜侯,再看看後的那一群還在剃頭發的子和流氓,他的心在流淚。
他這會要是跑了,別的不說,疏影就能拿一張雷符劈死他。
他見識過疏影一個符劈死十餘個金鱗衛,今天劈他的那張符,不過是手下留。
既然暫時跑不了,那就跟拚一回,玩票大的。
反正今天疏影和不夜侯都在,他皮子,這兩人手。
他便又宣了一記佛號,朗聲道:“貧僧不是要和你辯法,而是要與整個天一觀的道長辯法。”
“你隻是外部管事,平時想來沒有太多時間鑽研道法,道法必不通。”
“勞請你將你們的掌門或者長老請出來,我與他們辯法!”
疏影默默為他豎起大拇指,鼓掌道:“方丈佛法深,當然隻有天一觀最厲害道長才能相比。”
“你這道士一臉橫,沒點道長該有的樣子,自然不配與方丈辯法。”
不夜侯附和道:“沒錯,這臭道士一看就不是好鳥。”
“都說相由心生,你這副模樣,哪有半點學過道法的樣子?”
他們的後的子和流氓一邊剃頭一邊附和道:“對對對,滾下去,你們掌門來!”
末了還夾了些奇怪的聲音:“我這把刀不利,把你那把借給我。”
“不借,我這刀是要用來捅天一觀的臭道士的。”
方丈已經麻了。
清虛這些年來執掌外部事務,因為天一觀的靠山是許妃,許妃的靠山是昭元帝。
他們在朝中又和權貴相關,勢力極大。
這些年來,不說橫行京城,那也差不多了。
從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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