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深以為然,不由拽著耳側的一小辮子輕哼了聲,悶悶道:“不必了,你吩咐落雁每日送些參湯過去,軍營食糙,怕顧不上吃食。”
說罷,強調道:“要每日都送。”
人見不著他,也得在他跟前現現存在,以免幾日過去,這點薄弱的誼消失殆盡。
沉溪見狀不由失笑,道:“是,奴婢定讓人日日送。”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靜。
虞錦將窗子推開一條隙,就見落雁正指揮著侍衛將幾個大小匣子搬進船艙。
虞錦眉梢輕挑,好奇道:“那是什麼?”
沉溪輕聲回話:“是唐家送來的。姑娘可還記得前些日子街巷那輛失控的馬車?那車上坐的便是原州長史的獨,幸得王爺與姑娘相救,聽聞姑娘病了,唐夫人為表謝意,送了好些滋補的藥。”
哦。
聽這話應是送了好幾日了。
虞錦并不在意,但目收回之際,驟然注意到話里的“唐家”二字。
遲疑一下,問:“長史獨?是唐嘉苑?”
沉溪略微驚訝:“姑娘如何知曉?”
虞錦心上一跳,還真是唐嘉苑!
也就是說,那日在街巷險些就要撞上唐嘉苑了?
虞錦不聲地了口,輕咳一聲道:“唔,上回在刺史府,聽魏夫人說的。”
沉溪不疑有他,點了點頭說:“前些日子姑娘病著,奴婢便沒拿這些瑣事煩您,是以就按往日王爺的規矩的辦,將唐家送來的禮品盡數歸還了回去,只是這唐夫人……實在過于熱絡,每日都遣人來送。”
話落,落雁推門而進,接著沉溪的話說:“何止熱絡,眼下外頭都傳王爺當街救下唐姑娘,英雄救的話本子都寫了十幾版了!”
落雁握拳,語氣便不如沉溪那樣和善,幽怨道:“還有這禮,咱們分明也沒收下,可外頭都傳唐姑娘與咱們姑娘私甚好,可是給唐家鍍金了。”
落雁說話并不客氣,但理卻是那個理。
現下整個原州最大的貴人,無非就是視察軍務的南祁王,一旦傳出此等不切實際的流言,不說唐嘉苑長了臉,便說是唐家,恐怕都不得當的結。
這手段似曾相識。
想當初唐嘉苑為接近虞時也,亦是這般在上下足功夫。
虞錦扯了下角無聲譏諷,倒是十分像唐家母的作風。
若是從前,虞錦定是十分不能接被人當墊腳石,說不準能做出八抬大轎將這些禮品抬回唐家,以此撇清關系的事來,但如今歷經幾多磨難,加之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份是假的,是以也懶得在這些小事上多做計較。
何況,南祁王府的,也不是誰都沾得起的。
虞錦淡淡道:“送回去吧,下回再來,當場拒之便是。”
落雁鄭重其事地點下頭。
虞錦悶悶不樂一會兒,便將唐嘉苑拋之腦后,心思又飛去了沈卻那頭。額角,也不知這剛剛建立起的兄妹能經幾日的分離,日日送參湯也不是個事,須得要他時時記住他還有個乖妹妹才是。
如此,虞錦著消瘦的下,一副認真沉思的模樣。
垂目眨了眨眼,目落在腰間致的荷包上。仔細想來,好似從未在沈卻上見過任何配飾,除卻他拇指上那枚拉弓用的陳舊扳指。
他與見過的一般王公貴族都不同,渾干干凈凈的,那些用來彰顯氣質的玩,是一件都沒有。
虞錦靈一現,面喜。
啞著嗓子道:“沉溪,給我綰發,我要出去一趟。”
說罷,間發,又掩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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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巧遇 病了跑什麼。
孟夏晝長夜短,傍晚時分,天邊仍一片亮。自湖泊而過的清風著涼意,沁人心脾,將沿街的吆喝賣聲都吹得不那麼浮躁。
藥肆里。
虞錦抓著郎中開的藥方子左瞧右瞧,仔細問:“這若是制藥囊放在邊,時日一長可有副作用?”
未免再著風寒,沉溪特意給備上了帷帽,此時小姑娘隔著層白紗,費力地看著那些不知的藥名。
郎中須:“姑娘放心,定當無礙。”
虞錦笑了一下,便讓沉溪抓藥付賬,隨后又去了一旁的布匹店,仔細挑選布料的款式花。如今已是孟夏,時興的料子早就換了款式,虞錦對此頗有研究,一眼便相中了一款既貌又不易過時的料子。
道:“這個如何,阿兄可會喜歡?”
見一面摁著嗓子一面認真挑選料子的模樣,落雁得都要落淚了。
忙道:“姑娘如此費心,王爺若是知曉,定很是歡喜。”
虞錦開心了。
正離開時,柜臺忽生喧嘩,引得店眾人循聲去。
只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昂首,看著很厲害的樣子,厲聲道:“我們姑娘看上了這緞子,路過此,特意停留取之,你們開門做生意,豈有不賣的道理?”
掌柜的訕訕:“阿桃姑娘,這緞子魏姑娘早先便付了定金,不是我不做唐姑娘的生意,實在是買賣講究先來后到,還阿桃姑娘代在下向唐姑娘陪個不是,下回,下回再進這緞子,定先送去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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