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失憶前,晏霖神間的這種兇狠,再悉不過。
自打失憶後,他對極為克製,總是哄著勸著,哪裏舍得兇。
這時候出兇狠的一麵,易初著實怕了,愣愣盯著他看了好久,才小聲責怪:“你兇什麽兇啊?”
一下來,晏霖什麽脾氣都沒了。
“初初,我也不想兇的,我就是著急。咱倆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年輕,沒事兒就別鬧了。念念都快三歲了,你回來,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麽?公司一堆事兒,我還得分出力來哄你,有時候我真累的。”
他說這話時,握住了易初的手,低聲下氣的,全然不見方才那兇狠的架勢。
易初不聽這話。
明明是他這人說話做事讓不敢信賴,這話一說,倒像是天沒由來作天作地似的。
著他,心裏有幾分搖了:“晏霖,不是我不想跟你好好過。哪個人不願意跟老公孩子一塊兒好好生活,可你的話,你這個人,我再也不敢相信了。”
晏霖是個聰明人,聽上說得這麽絕,麵上又遲疑著,立馬明白,自己其實還有機會。
“你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就一個月,行麽?這個一個月,咱們住一起,你可以當我是空氣,要是不高興,罵我打我都,可你先別離開我。”
他低著頭,攥住手腕,頭一回求人求得這麽沒出息:“初初,你是我的命,我離不開你。”
要不了多久,小不點兒就會被送出國了。
等那孩子安全去到國外,他就把孩子的真實世告訴易初,晏霖心想。
晏霖求人哄人的時候,像極了無助的小狼崽,那可憐的勁兒,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
易初也不例外。
的心早就了下來,麵上仍冷若冰霜跟他強著,好一會兒才找了個臺階下:“那,那我就再考察你一個月。”
這一晚,易初帶著念念在兒房睡。
又是講故事,又是唱兒歌,好不容易把兒哄睡著,易初困得不行,剛合上眼睛,就聽見門口有靜。
睜眼一看,晏霖正從門外進來。
“初初,孩子總跟大人睡不好,你得讓慢慢學會獨立,晚上自己睡。”
他坐到床邊,盯著易初說道。
易初知道他那點心思,偏不遂了他的願:“念念哪有總跟我睡?我離開這麽久,當然要好好陪陪。再說前陣子都生病了,我這個當母親的,寵一寵怎麽了?”
晏霖忍著心裏的躁,眼看著易初:“你要寵孩子,以後多得是時間,不差這一天半晚的。要不咱倆先去那屋,過會兒你再來陪睡?”
易初當然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卻又故意裝不懂。
“去那屋幹嘛?你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
晏霖急得火都快燒出來,是眼神,就已經把車開到高速上了。
“你別跟我裝傻,易初,你要是生氣,打我一頓都,可你別總吊著我。別的男人,遠的不說,就說段祺跟裴晉衍,你看他們人模人樣的,你知道他們背地裏玩過多人?我晏霖其他地方再對不住你,這方麵我也比他們強,我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哪怕當時在國外,那兩年再難熬,我也是一個人熬出來的。”
他說著,湊過來,將臉到臉上,薄挨著耳邊,聲音又沙又熱:“你要是長得醜些,我還沒那麽想得慌。偏偏你那麽漂亮,你說,家裏有個如花似玉的俏媳婦兒,那個正常男人忍得住?”
易初被他臊得臉紅,手要捶他,被他一把從床上撈起來,打橫抱著去了主臥。
本來易初還想著,等他折騰完,自己再回去陪兒睡。
可這人總也沒個完,等後半夜總算結束,易初卻沒有力氣下去了,閉眼就睡著。
上午快十點才醒,易初起床,發現晏霖已經洗好澡出來了。
他走到床邊,蜻蜓點水吻了吻額頭。
易初這會兒見著他就犯怵,躲他躲得遠遠的,撇著問:“你以前也總這樣麽?沒完沒了,煩死了!”
晏霖著膀子出來的,肩上搭著一條白巾,頭發上還滴著水。
他用巾胡了把頭發,笑得氣又風流:“昨晚算輕的,咱倆剛在一起那會兒,你晚上就沒睡過幾個好覺。”
易初罵他不要臉,他也不當回事,沒臉沒皮湊過來親:“要臉幹什麽,要媳婦兒就夠了。”
易初著拳頭捶他:“你話裏話外占我便宜,我跟你已經離了。”
晏霖握住拳頭:“結了都能離,憑什麽離了不能結?咱倆分分合合這麽多年,怎麽斷都斷不幹淨,說明什麽?說明老天爺就想讓咱們湊一對兒。”
易初貧不過他,懶得搭理,推開他下床去洗澡。
十一點,晏霖接了個電話就去往公司。
易初親自下廚房給兒烘焙糕點,正做著,晏霖母親的電話打過來了。
“初初,最近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許蓉玉電話裏的態度極為親和友好,與之前罵易初賤人,扇易初掌那會兒判若兩人。
易初心裏明白,要麽有事相求,要麽有壞要使,自己留了個心眼,上跟客氣著:“好的,阿姨有什麽事?”
許蓉玉說:“以前阿姨對你有些誤會,是阿姨不對,初初,阿姨想過來看看你們,當麵給你道個歉,順便給你們送些家裏後廚做的茶點。”
自從上回許蓉玉扇了易初掌,晏霖就不讓許蓉玉再見孫了。
許蓉玉隻有念念這麽一個孫,跟隔代親,喜歡得不行。
算是看明白了,兒子心裏隻有易初,任何時候都會無條件站在易初這邊,自己沒必要繼續這麽明目張膽跟兒子對著幹。
倒不如先低個頭,讓易初放鬆警惕,放下戒備,再對下手。
易初聽著許蓉玉這番道歉,心知沒幾句是真的,但好歹人家是晏霖親媽,念念的親,還是接了的道歉,同意過來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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