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霖又在醫院住了兩天院才走。
他早就想出院了,但醫生建議留下來觀察兩天。
易初一聽,就不許他走了,不僅不讓他出院,還天著他在床上躺著。
“你還是先好好養養這條吧。”易初回想起後來出的這些事兒,覺得晏霖這都沒殘廢,真真是福氣大。
晏霖本來仰麵躺床上歇著,聽見這話,一骨碌爬起來,皺著眉,神張盯著易初:“怎麽了?昨晚沒讓你舒服?你覺跟以前有差別?什麽差別?差別大麽?”
易初又氣又好笑,手捶他:“你怎麽什麽都能往那兒想呀!我是怕你落下病,真殘廢了!你要是真殘廢了,我可不要你。”
晏霖不樂意,一把抓著手腕,往自己懷裏帶,雙臂箍著不讓走。
“那不行,我就是死也要賴著你。咱倆都這樣了,你還想著找別人?”
易初見他眼睛說紅就紅,心裏怪難的。
可轉念又想到,這人以前也沒讓自己罪,幹脆趁這會兒,再他。
“我找別人怎麽了?不是跟你吹,我這人吧,長得還不賴,格也不錯,又是個能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我這樣的人,找誰都能過得不錯。”
易初講得頭頭是道。
晏霖聽得怒氣橫生。
他眉心擰得死,臉說變就變,語氣狠下來:“易初我告訴你,你找一個,老子砍一個,命都不要了我。”
易初就煩他這偏執狂,隻想占有自己的發瘋樣兒,把頭扭向一邊,撅著不看他。
“你去砍啊,你砍一個,砍死了,自己賠上一條命;砍不死,大概也要牢底坐穿。反正這個沒了,我找那個,天底下男人那麽多——”
晏霖聽得窩火,拳頭都了,不等說完,猛地環住後脖頸,往自己這邊帶,按著後腦勺,狠狠堵住那張不停說話的。
易初慌得很。
昨晚他在病房裏就搞出老大靜。
也不知道被人聽去沒有,但易初總覺得,剛才醫生護士進來說話時,看他倆的眼神都怪怪的。
這會兒大白天,人家隨時可能再進來,要是看到他倆在這親這樣,指不定以為他倆有啥怪癖呢,哪裏搞不行,偏要在醫院!
易初臊死了,拚命把他往外推。
他見這樣拚命反抗,還以為是真討厭自己,惦記著找別人,更氣了,吻得越發兇狠。
易初力氣敵不過他,隻能任他這樣吻著,最後塌塌地趴在他懷裏,被他死死抱住。
“初初,你在我跟前提別的男人,我聽不得。”
晏霖在耳邊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點意猶未盡的。
易初臉紅了:“你吃醋啦?”
晏霖咬耳朵一口,氣道:“醋瘋了。”
易初好奇:“那你知道我跟段祺結婚——”
晏霖直起子,低頭看著,兇得要死:“你還提?”
易初不懂,自己說的這些,都是過去式了,這人幹嘛反應還這麽大:“那我跟他不都離了嘛……”
晏霖鬆開,靠在床頭好半天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握住易初一隻手,看向的眼神,可憐得一塌糊塗。
“初初,你當初為了救裴氏,跑去找段祺。你為——為什麽不來找我?隻要你開口,我什麽條件也不要,就能把裴氏收購了,哪怕你還是不接我。我會不顧一切去救你,而且絕不跟你談條件。”
這番話,易初聽得都快哭了。
低下頭不看他,怕再看一眼,眼淚就奪眶而出。
可哪知,一低頭,淚反倒流得更快了。
淚珠雨點似的打到晏霖手背上。
晏霖見哭了,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拭去臉上的淚。
“初初,以前是我不好,我對你,犯過太多錯,我該死。可隻要我一天沒死,我就不會停止彌補,不會停止對你好。”
他湊近子,吻了吻左臉。
“段祺喜歡你。”
他頭轉向另一邊,吻了吻右臉。
“饒毅博喜歡你。”
他仰起頭,吻了吻前額。
“以後還會有很多人喜歡你。”
最後,他定定看著,捧起的臉,吻了吻的。
“但他們都不是晏霖。他們你在乎你關心你是真,我晏霖能豁出命去救你,也是真。沒有先來後到,沒有高低貴賤,但有深有淺,沒有人,沒有人你比我你來得深。”
易初顧著哭了,完全沒察覺,自己右手無名指上,什麽時候多了一枚戒指。
抬起手背抹淚,臉頰被什麽東西刮了一下,不太舒服,一看,竟是鑽戒。
“晏霖,你——”
“在國外那會兒買的。”
晏霖抬起的手,大拇指指腹輕輕著戒指上,這顆在下璀璨奪目的鑽石。
“咱倆領證之後,我出國,一方麵確實因為事業需求,另一方麵,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快崩潰了。你跟我領證那會兒二十二,四年下來,我總抑著自己對你的喜歡,不斷自欺欺人——我厭惡你,憎恨你。可是那些朝夕相的細枝末節,總在不斷提醒我,易初不壞,易初是個好姑娘。
“我覺得你好的時候,你又跟我鬧,張牙舞爪的,鬧個沒完沒了。我看你那麽能鬧,話說得那麽狠,就想著你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壞得很。
“可你又隻是跟我鬧,你對別人,都笑臉盈盈的,一副通達理善解人意的樣子。偏偏對我,不給好臉,哪怕是關心,也都是裝出來的。
“我就像掉進了泥潭,越掙紮越無力,越想逃出來,就陷得越深。我著你去領證,歸結底,還是怕你跑了,我想把你拴在邊一輩子,哪怕你會恨我一輩子。
“讓你恨我,總比,總比讓我失去你好些。”
晏霖聲音低沉而平緩,慢慢說完。
一手著淚的臉頰,一手握住那隻戴著戒指的手。
“初初,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他起,從床上下來,往後退了一步,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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