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正酣,大殿上舞姿裊裊,廣袖飄逸。
姜雅意覺得無趣,上前想與皇帝告辭。
墨傾淵神慵懶靠著椅背,顯是有些醉意,下眉峰掃一眼,眼中帶著淺顯笑意。“去罷。”
下首一人忽而開口,“聽聞姜樂師古箏一絕,不知與方才墨王妃比如何,今日皇上誕辰,何不彈奏一曲?”
墨傾淵眸子一瞇,看向說話那人。
男子怕是吃醉了酒,面紅潤,話語雖客氣,卻無一尊重。
墨傾塵著杯子倚靠桌前,低垂眼眸極快閃過一抹諷刺。
找死的家伙!
姜雅意抿,自來是想彈便彈,興致來時何都無妨,單單看興致。
冷冷朝男子瞧去,眸淡淡,語氣犀利,“我的琴,庸人聽不得。”
男子覺得被嘲,黑臉下來,“區區樂師,口出狂言!”
“呵。”一道不高不低的聲音打斷了男子的怒火,墨傾淵角漾著淺淺弧度,“史公子怕是吃醉酒了,未免殿前失儀,去醒醒酒吧。”
史公子一愣,宮人上前攙扶,他本說自己沒醉,卻驀地撞進帝王冷沉沉眸子,頓時一激靈,酒醒大半。
姜雅意眸子落在皇帝上,神未明,垂下頭躬行禮,便自退去。
墨傾塵瞧著鬧劇,歪歪扭扭起,對著上首皇帝拱手,“皇兄,臣弟吃醉了,想去外頭醒醒酒。”
墨傾淵這次沒為難他,目盯著姜雅意離去的影,隨意擺了擺手。
出得大殿,外頭涼風一吹,墨傾塵神瞬間變得清明,對著空輕聲喚,“李青。”
李青于暗驟然出現,“王爺。”
“王妃如何了?”
“幸而太后控制及時,并未太多人知曉,現下王妃正被在后殿,太后吩咐押后再審。”
墨傾塵了眉心,“被抓那人是誰?”
“屬下還未查到,但依屬下拙見,應是暗夜神教的人。”
實在太過大膽,今日人多口雜,檀燈燈便是有再急的事也該回府再說。
思忖片刻,墨傾塵沉聲吩咐道:“有母后在,王妃暫時不會有事,本王一時半會兒無法,你且去盯著。”
“王爺,若是太后誤會王妃……你需不需要同說一聲?”
“不必。”墨傾塵想也未想便道:“母后何其聰明,便是不解釋,也知曉王妃不是那樣的人,只……罷了,現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相信母后。”
他也相信檀燈燈不是蠢人,定能想到辦法解決。
墨傾塵看向李青,冷聲問道:“對了,可知道是誰搞的鬼?”
李青蹙眉道:“是菀菀將宮中侍衛招了過來,至于是否故意設局,屬下猜應是將計就計,恰巧見,便想給王妃弄個污名。”
“呵,又是。”作死的人,宮宴了唱戲的地方了,三番兩次為難,只怕是留不得。
他微微側頭,余寒冷如冰,“你同太后說一聲,宮宴結束后,想法子將人攔下來。”
墨傾塵不便久留,吩咐完事,便回了宴會。
宮宴散場,宮人傳話,讓菀菀去一趟康寧宮。
“勞煩公公跑一趟,我一會兒便過去。”
菀菀說完漂亮話,給傳話的公公塞了一錠銀子,轉扶著老太君,小聲道:“老太君,太后娘娘孫過去,想必是想好怎麼理檀燈燈。”
老太君眉梢一跳,按住菀菀手背,低聲音囑咐,“你切記,不可說話,只需想辦法讓檀燈燈坐實罪名,巧言善辯,給這會兒時間,應當是知曉如何狡辯。你不必給過多辯解機會,只抓住私會外男一事,咬死了!”
“是,老太君放心,孫知曉。”
菀菀不信檀燈燈還能翻出風浪,如今穢宮闈之事早已板上釘釘,任如何狡辯都無濟于事,老太君是高看了。
康寧宮。
太后在宴會散場前讓人將檀燈燈轉移到了康寧宮,此是的宮殿,都是的人,皇帝深夜也不會來。
“太后,小姐到了。”
太后呷了口清茶,疲態一收,瞬間便恢復宮儀威嚴,“進來。”
菀菀在公公的帶領下進了殿,屈膝跪下行了個標準的禮儀,儀態宮規無可挑剔。
掌事嬤嬤在太后的示意下,嚴厲開口,“菀菀,你將你今夜在花園所見一五一十說一遍,不得瞞。”
菀菀看向一旁檀燈燈,清了清
嗓音,道:“臣今夜小酌一杯,不勝酒力,便想去醒醒酒,不想就見檀燈燈鬼鬼祟祟往花園方向去。”
“臣想著夜間路,花園又暗,不放心一人,便跟了過去,卻不想看見……”說到這,側頭看了檀燈燈一眼,似乎覺得難以啟齒。
“看見什麼?”
“看見檀燈燈與一個男人抱在一起,兩人姿態親。臣被嚇了一跳,被他們發現,他們就想要殺人滅口,幸而林統領就在附近,才讓臣逃過一劫。”
檀燈燈很想翻白眼,十分佩服的添油加醋,編的跟真的一樣,要不是是當事人,或許真就要信了。
“你說花園線暗,又說看見我們抱在一起,話語自相矛盾。”
菀菀聽從老太君的,并不接的話,語重心長的勸道:“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揭穿你,但你做的事實在是子之恥,對不起墨王對你的一片真心,對不起太后的護,妹妹實在沒辦法包庇你。”
檀燈燈嗤笑嘲諷,冷冷盯著,“事實到底如何,只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菀菀,人在做天在看,小心糟了報應。”
老天爺似乎回應檀燈燈的話,忽然炸響一記悶雷,沉的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大雨。
菀菀嚇了一跳,小臉白了一瞬。
“你……你嚇人。”
檀燈燈淺笑,神淡漠中帶著幾分讓人看不懂的緒,低的聲音像是某種暗示,“我是不是嚇人,你可以慢慢看。”
菀菀許是說了假話心虛,竟真被嚇到了。
被抓著當人質也就算了,要不是怕傷及無辜,她一早解決那幾個搶劫的了,卻沒想到竟被那不長眼的子彈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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