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丁佩蘭正在修剪一盆蘭花。

    “，你不休息會兒嗎？”

    “不了，我不困，看這花沒人修剪，我就順手剪剪。”

    丁佩蘭又剪下去兩片葉子，端詳了會兒，點頭：“可以了。”

    江慕晚起，把花盆放回原，正好看到兩名護工推著湛懷森從門前花園邊路過。

    湛老爺子那雙淩厲明的眼睛，不經意的瞥向這邊。

    然後他們就走過去了。

    江慕晚正猶豫要不要去打聲招呼，湛懷森與護工又退回來，像是電影按下倒退鍵，又重演不經意路過那一幕。

    江慕晚：“……”

    丁佩蘭好像早知道老爺子在外麵來來回回折騰，開口就問：“那老頭子還在外麵？”

    江慕晚回頭：“是，要把爺爺進來嗎？”

    “不用，就讓他在外麵曬著吧，我今晚留下吃飯，他願意曬多久，隨他便。”

    江慕晚回到沙發邊：“，您和爺爺祭祖那幾天還好好的，這是……”

    “當著外人的麵，我當然得給他留幾分麵子，現在又沒外人，我理他幹嘛？”

    江慕晚也不知道還該不該往下問，畢竟是長輩的事，也不能隨意八卦。

    丁佩蘭主解釋：“慕晚，不是我心狠，阿辰之所以離開家那麽久，在外麵那麽多苦，都是因為他，我實在沒辦法釋懷。”

    是因為老爺子？

    怎麽聽說是因為葉芷雲？

    “，您能跟我講講，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丁佩蘭一歎：“當年沈家出事，南溪求博峰出手相救，這老頭子偏要明哲保，不許博峰管。

    確實當時湛家還沒在海城站穩腳跟，而沈家的案子又證據確鑿，板上釘釘，真的是無力回天。

    博峰夾在中間為難，隻能先答應會保護南溪的家人。

    南溪當時懷著孕，為了和孩子好，博峰就關著，不讓回娘家。

    可南溪放心不下，日日鬱鬱寡歡，博峰想辦法哄，我也想辦法開導，都沒什麽用。

    好不容易挨到孩子足月，想來看到孩子，就能開懷一些，沒想到還是發生了意外。

    那天我正好去南山寺給他們母子倆求平安符，博峰出差去了京城，南溪跑回拿娘家看二老，卻正好撞上沈家二老突發急癥雙雙去世，傷心絕下了胎氣。

    等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被送進了太平間。

    老頭子說孩子胎大難產，順轉剖後，南溪貧虛弱，又大出，沒過來。

    博峰就把喪妻之痛都怪在阿辰上，一次都沒有抱過這個親生兒子。

    後來，老頭子和我一起悉心養阿辰，盡我們所能彌補他缺失的父母之，尤其老頭子對他真的是疼有加，生怕他有一點閃失。

    可不想，阿辰三歲那年，博峰突然回來跟老頭子大吵。

    他找到南溪的接產大夫，說南溪還沒有大出之前，老頭子進過產房，沒過多久南溪大出，鮮淌了一地，老頭子卻不允許他們搶救，就直接說南溪死了，並馬上派人把送進了太平間。

    直到火化，老頭子也一直以不吉利為名，沒讓博峰見南溪一麵。

    博峰問他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老頭子被急了，隻能說了實話。

    他想要阿辰做湛氏完的繼承人，所以就不能有沈南溪那樣上不了臺麵的母親，他必須要去母留子！”

    話說到這，丁佩蘭紅了眼眶。

    “那時阿辰就在樓梯上，聽到這些，整個人發了瘋的去打那個老頭子，他也氣急了，給了阿辰一掌。

    打那之後，阿辰就不去學校了，話也不說，像是變了個人。

    我怎麽開導都不管用，老頭子也哄過，但也沒用。

    博峰本不管他，還娶了老頭子最看不上的葉芷雲為妻，轉年就生了崇安。

    阿辰的心就此對我們封閉了。

    後來又找了好幾撥心理醫生，作用都不大。

    就這麽熬了兩年，有一次我帶他去江家拜訪你，當時你媽媽接待的我們，還有才兩歲半的你。

    你抱著他，笑得很開心，磕磕的說要嫁給他。

    他別扭的紅了臉。

    你媽媽教他畫畫，他是第一次到母，要走的時候，他還很不舍，你媽媽就給他留作業，說讓他畫好看的花，等下次來，要檢查。

    回來後，他就開始努力學畫，每天廢寢忘食的畫，他天賦極高，很快就得到了專業畫家的認可，那副《丁香》也得了獎。”

    江慕晚一愣，沒想到湛黎辰的畫畫啟蒙竟是媽媽。

    可之前聽湛黎辰說起媽媽那輕描淡寫的語氣，真的很難想到媽媽對他的影響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