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一看,是那蘇姓凡人。
他道:“怎麼了?他們會送你和……令妹回家。”
那道:“我沒有家。”
第26章
姬殷正直善良,卻也不是會把什麼事都攬上的人,在他看來,把那些凡人解救出來,送回家鄉,這件事便結束了。
不等他發話,在旁侍奉的凌虛派道僮便一個箭步沖過去:“你是什麼份,敢同仙君說話?”
姬殷蹙了蹙眉,向凌虛派一行人拱拱手道:“在下這里有些私事,請諸位先行一步。”
眾人先是詫異,隨即臉上閃過一了然,都納罕地看著那姿平平的,只覺這位姬仙君的口味好生奇怪。
宋峰寒打量了那一眼,想法倒是與旁人不太一樣,這長相雖清淡,那雙眼睛卻像會說話,淡淡地看過來時煞是勾人,看久了好像會被吸進去。
若非有要事在,他倒不介意嘗一嘗這的滋味。
他笑著道:“在下在樓上略備了些茶薄酒,仙君可攜這位姑娘同來。”
姬殷知道他誤會了,但他沒明說,他也不好解釋,只是對李道恒等人道:“你們先上樓,我片刻就來。”
馮真真道:“我得先換裳。”高高興興地上了樓。
李道恒隨其后。
馮真真轉過頭,見沈留夷落在后頭,喚道:“沈師姐,你怎麼不來?”
沈留夷躊躇道:“你們先走,我留下等等小師兄。”
馮真真了然地一笑:“哦!”拉著李道恒走了。
甲板上只剩下三個人。
姬殷看了眼,的眼睛很黑,襯得臉越發蒼白,想到剛失去親人,還親眼見到親人慘狀,不由心生憐惜:“蘇姑娘是沒有別的親人了麼?”
抿了抿:“不是。”
沈留夷道:“令尊和令堂可還健在?”
垂下眼簾,長睫似羽翼覆下:“在。”
沈留夷道:“那蘇姑娘為何不愿回去?又怎麼說沒有家?”
莫名有些急躁,雖然只是個被賣到煙花之地做藥鼎的凡人,卻莫名讓到有些不安。
姬殷溫聲向沈留夷道:“別急,讓蘇姑娘慢慢說。”
道:“我和妹妹是被爹娘賣到這里來的。”
沈留夷出清微界的世家大族,族中明爭暗斗、互相傾軋的事不,但是父母將親生骨賣掉卻是聞所未聞。想了想道:“想必是家里有難,可是遇上災荒了?”
約想起來曾聽師父提過,聽說凡間鬧起災殃來,窮苦人家是要賣兒鬻的。
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流溢彩的靈石:“你把這帶回去給你父母,他們有了錢便不用再賣兒了。”
那卻搖搖頭:“回去他們還會賣我。”
沈留夷無法理解:“這是為何?”
抬起眼:“因為他們就是這樣的。”
沒有哭,眼里甚至沒有多悲傷委屈,仿佛只是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卻比多眼淚都更讓人難過。
姬殷到心口發堵:“蘇姑娘有什麼打算?”
道:“買我們的人說,這里可以拜師學道法,學劍。”
姬殷有些吃驚:“你想修道學劍?”
點點頭,目變得堅定:“是。”
沈留夷秀眉微蹙:“蘇姑娘若是不想回父母家,也可用這塊靈石置辦些田產鋪子,自給自足……”
只是淺淺地笑了笑。
沈留夷臉一紅,這的笑沒什麼惡意,但顯是在笑異想天開,很不喜歡。
解釋道:“修道學劍都很苦,而且能修到什麼地步,天賦也至關重要。”
道:“我不怕苦。我想學劍,不再人欺負。”
姬殷對上的眼睛,的眼神清明而堅定,無端讓他有些容。
又問:“有收凡人的地方麼?”
姬殷道:“蘇姑娘可否讓在下探一探靈脈?”
出手,捋起袖子,出纖細的手腕。
姬殷道一聲“冒犯”,并指搭在手腕經脈上,閉上眼睛,放出一縷神識探經脈。
與他想的一樣,凡人的靈駁雜,靈脈也細弱,好在那些人似乎還沒來得及給灌藥,沒將靈脈毀了。
沈留夷看姬殷的神,便知這凡人天賦不佳,暗暗松了一口氣道:“大部分宗門都不曾明文規定不收凡人,只要能通過試煉,便能門。”
頓了頓道:“我知道幾個不錯的劍修門派,與門中尊長也有些,若是蘇姑娘想參加門試煉,我可以替蘇姑娘引薦。”
道了聲“多謝”,看向姬殷:“兩位的宗門,是重玄?”
重玄威震清微界,不管誰提起“重玄”二字,都是肅然起敬,沈留夷還是第一次聽人用這樣的口吻提起重玄。
心里有些不舒服,不過面上不顯,和善道:“蘇姑娘初來乍到也許沒聽過,重玄是清微界九大宗門之一。”
沒說“九大宗門之首”,是謙遜的意思。
道:“那你們宗門收人麼?”
沈留夷道:“蘇姑娘,任何人要進重玄都得通過門試煉,即便我們認識你,也不能破例的。”
點點頭:“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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