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殷也無法理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在它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它把我帶到這里，似乎是打算在這里殺死我，可是我活著，它卻不見了。”

兩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沈留夷忽然想起一事：“對了，小師兄你心脈中可還有煞氣？”

姬殷試著運轉了一下靈力，發現心脈中干干凈凈：“沒有。”

沈留夷出個虛弱的笑容，著心口道：“那就好。”

姬殷這才注意到臉極差，整個人搖搖墜，似乎不只因為驚嚇。

“沈師妹，你怎麼了？”他關切道。

沈留夷目躲閃：“我沒什麼，小師兄平安無事就好。”

姬殷道：“不對，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沈留夷道：“我真的沒事……”

姬殷一把拉過的手，道一句“冒犯”，將一縷神識打進的經脈中，迅速游走了一圈。

他皺眉道：“你怎麼會有煞氣？”

他隨即明白過來：“你是不是用紫玉玲瓏替我除煞了？”

沈留夷低下頭不說話。

姬殷嘆了口氣：“你勉強替我除煞，若是被煞氣反噬，我怎麼過意得去。”

沈留夷咬了咬道：“急之下只想著救你，哪里管得了那麼多……”

姬殷道：“我們先回去與真真他們會和，免得節外生枝。”

沈留夷點點頭：“好。”

站起向前走了兩步，卻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還好姬殷扶住了。

“小心。”姬殷道。

沈留夷低聲道：“小師兄也小心……”

兩人便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回走去。

冷嫣待他們走遠，解除了制，悄無聲息地劍向方丈島飛去。

若木聽見靜，立即睜開眼睛坐起，卻見冷嫣只是快步穿過庭院，推門走進房中，全程連頭都沒抬一下。

“冷姑娘好像沒發現神尊一晚上不睡覺，一直在樹上等。”小銀人不知什麼時候從袖子里爬了出來，在祂袖口探頭探腦道。

若木將他一指頭按扁：“誰說本座在等！”

第31章

冷嫣回到房中便開始打坐調息，那點煞氣雖不至于傷到本，但若是不及早運功克化，難免留下后患。

接連運轉了三個小周天，煞氣漸漸平伏，長舒了一口氣，想起方才劍練到一半被打斷，今日的功課尚未完，便即剪了八個歪瓜裂棗的傀儡人，訣布下陣，把差的兩個時辰補上。

待練完劍，清理了上傷口，不經意向窗外一，才發覺已是破曉時分。

冷嫣到四周了點什麼，冥思苦想半晌，突然一個激靈想起自己把若木忘了。趕推開門，往庭中的靈槐上一看，那最壯舒服的枝椏上并沒有若木的影，但昨夜這棵無辜的樹顯然糟了祂的荼毒，枝椏周圍的槐花幾乎全被揪沒了，地上鋪了一層白花瓣，仿佛落雪。

冷嫣四下里找了找，用音道：“若木？”

沒有人回答。

冷嫣知道祂不是聽不見，兩人結了靈契，連傳音咒都不需要，哪怕相隔萬里都能聽到彼此的聲音。

莫非是生氣了？撓了撓手肘忖道，樹神一日里有半日在生悶氣，不知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不過昨夜與冥妖手，又練了一回劍，眼下一疲憊，自然也懶得慣著祂——橫豎到了用早膳的時候不用請自己就會回來了。

不一會兒，院外傳來敲門聲，是凌虛派的弟子來送早膳了。

冷嫣道了謝，把兩提十八只沉甸甸的食盒拿進屋子里，放在案上，剛揭開盒蓋，一轉，便看見樹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靠在榻上。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并不艷羨別的樹會開花，若木今日破天荒地沒穿帶花的裳，不過仍舊華麗非常，是把凌虛派并不簡陋的客房襯出了蓬蓽生輝的效果。

不知為何，祂比平日更驕矜，掃了一眼鋪滿整張大案的盤碗，抬了抬下頜道：“沒有本座要的槐花餅。”

冷嫣這才想起祂昨夜在樹上說過早膳要加道槐花餅，便道：“昨夜事多忘了。我這就傳音給宋峰寒，讓他著人去做，你還有什麼要吃的？一并他們預備了。”

若木道；“是忘了？我看是因為你對本座心有怨懟，有意怠慢。”

冷嫣不明所以：“我為何要怨懟？”

若木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定是氣本座昨夜看到你那舊相識命攸關，不及早出言提醒。”

冷嫣這才恍然大悟，知道祂是借著槐花餅做幌子，和掰扯昨夜的事。

心平氣和道：“神尊多心了。你說的沒錯，姬殷的死活都與你無關，你最后出言提醒，救了他命，對我有大恩，我只有激不盡，怎麼會心生怨懟？”

頓了頓道：“昨夜我關心則，語氣不善，是我的錯。”

說著夾了一個荷花形狀的糕點放到他面前的金盤里：“來，吃點甜的消消氣。”

若木一向嗜甜，尤其喜歡各種致漂亮的甜口點心，這回卻沒筷子。

祂乜了冷嫣一眼，只見臉蒼白，傀儡本就比活人些，現下更是白得像紙一樣，眼下還有淡淡的青影，顯得十分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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