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日這悉的香氣中夾雜了一腥氣,給醉人花香添上了一點罪惡的腥甜,讓謝汋格外喜歡。
腥氣是從玉階下跪著的人上發出的。
謝汋瞟了眼那人的背影,不用看臉也知道是冷耀祖。
試煉結束后他去執法堂自領了一頓鞭刑,謝汋一算時辰便知他是完刑便馬不停蹄地趕來玄委宮請罪。
謝汋悠然走上前去,俯下拍了拍冷耀祖的肩:“去過執法堂了?嘖,怎麼連也不換一換?”
冷耀祖對此人又恨又怕,但不敢顯分毫,低眉道:“三師叔……”
“怎麼跪在這里?”謝汋明知故問,“你師父呢?”
冷耀祖咬了咬腮幫子:“師尊不肯見小侄……三師叔一會兒見了師尊,能否為小侄言幾句?”
謝汋一副莫能助的模樣:“你還是繼續跪著吧,苦計使到一半不好收場,說不定你跪上一夜師妹就心了呢?”
他一邊說一邊揚長而去。
冷耀祖怨毒地盯著他風度翩翩的背影,心道你別落在我手上。
正想著,謝汋忽然轉,在高高的臺階頂上俯視他,冷耀祖來不及掩飾,怨恨的神盡收他眼底。
謝汋嘖聲道:“本來師叔還想替你求個的,不過看來你對我意見不小麼。”
冷耀祖待要說什麼,謝汋已三步并作兩步向殿走去。
除了郗子蘭外,殿中還有夏侯儼和幾位長老。
夏侯儼瞟了眼滿面春風的師弟,皺起眉頭:“怎麼到得這樣晚?”
謝汋道:“路上見到只小耗子,忍不住逗了逗。”
夏侯儼輕斥:“又說怪話,天沒個正形。”
謝汋看向郗子蘭,只見眼眶微紅,卻發白,看著十分憔悴,便上前溫聲道:“小師妹,誰惹你了?”
許青文道:“還不是冷筠那個逆徒,阿汋來時也看見了吧?”
謝汋點點頭:“小師妹不必為這種人傷心,瓊華元君還怕收不到徒弟?明日試煉終選,你揀看得順眼的收上十個八個。”
郗子蘭忍俊不,“撲哧”笑出聲來:“三師兄又逗我,哪里教得了那麼多。”
許青文道:“還是阿汋有辦法,我們勸了半日也不能子蘭展,你一來就逗得破涕為笑。”
謝汋向夏侯儼道:“師兄我來是何事?”
夏侯儼道:“一來商量一下如何置冷筠。”
凌長老沉下臉:“我們重玄門試煉舉行了幾百次,還從未出過這種紕。這種人心不正又氣局狹小,當初就不該將他收門。”
郗子蘭垂下頭:“都怪我識人不明。”
章長老道:“話不能這麼說,他在宗門大比中穎而出,子蘭見他是可造之才,這才著力栽培他。”
許青文也拍拍郗子蘭的手背:“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怪只能怪他藏得太深。你也是心善,想要補償冷家人,誰知這家人這麼不堪?要我說是就是氣不佳,那對夫婦也不是本分人,兒子了門后更是得意忘形,我當初就是怕他們影響孩子,這才將他們打發去了東海。”
頓了頓:“還以為冷筠是個好的,沒想到……真是歹竹出不了好筍。”
謝汋目了,細細端詳著師妹的面容:“倒也未必,嫣兒是好竹子。”
幾個長老臉上都閃過尷尬之,夏侯儼暗暗瞪了師弟一眼。
許青文低下頭,自言自語似地低聲道:“也未必,許是年紀小看不出什麼……”
郗子蘭:“冷筠的爹娘也不是好人麼?許長老怎麼不告訴我。”
許青文憐地拍拍的背:“你子不好,這些事怎麼能讓你心,若非冷筠這回犯事,我也不會說出來。你別為這種人費神,不值當。”
郗子蘭輕輕地點點頭。
夏侯儼道:“此事沒有先例,諸位長老以為該當如何罰?”
章長老一向與人為善:“他事發后已去執法堂領了八十鞭,傷得不輕,依我看,念在初犯,還有他姊姊畢竟……不如從輕發落吧?”
許長老道:“無論如何,子蘭親傳弟子的份必須革除。”
這一點眾人都沒有異議,這等于革除了他門弟子的份,瓊華元君的棄徒由誰接手都不合適。
章長老道:“玄委宮不能留了,總得給他安排個去。”
謝汋了下頜,眼中忽然閃爍起狡黠的芒:“我倒有個主意。”
頓了頓道:“西華苑不是缺人手麼?讓他去管那些靈不是正好,正好園子里清凈,可以好好思過。何況他爹原先就是看園子的,正好子承父業。”
眾人其實關心一個凡人弟子的去,不過是投鼠忌,生怕傷了郗子蘭的心,見沒什麼異議,便都點了頭。
許青文看神憔悴,扶起道:“我先扶你回去歇息。”
郗子蘭點點頭,起向眾人告辭,由許長老扶著進了殿。
待他們離去后,凌長老道:“明日的終選怎麼辦?這逆徒擅作主張在芥子上手腳,雖未造什麼惡果,但有心人一定已察覺不對。”
章長老也道:“明日終選他不宜再出面,得換個人。”
謝汋無所謂:“這種小事,讓殷頂上不就是了。”
夏侯儼道:“殷另有別的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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