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消息當然不是送靈柩的弟子能打聽出來的,重玄在各大宗門和世家都埋了暗線,在場諸人都不以為怪。
許青文忍不住拍案,橫眉道:“又是偃師宗!”
郗子蘭聽到偃師宗便想起那青傀儡重傷玉面天狐和崔羽鱗的可怖形,本就白皙的臉又白了一分。
心懷僥幸:“或許只是因為姬若耶在姬氏地位未穩,想多爭取幾個盟友?”
許青文溫和道:”
謝汋“撲哧”一笑:“小師妹,偃師宗大還是我們重玄大?”
郗子蘭不明就里地忽閃了一下楚楚人的大眼睛:“當然是我們重玄大,這還用問麼。”
謝汋道:“眾所周知偃師宗與重玄有仇,別的宗門就算要與他們眉來眼去也不會放在臺面上,姬若耶放著我們重玄這個現的盟友不要,卻冒著得罪我們的風險去拉攏偃師宗?”
郗子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還是三師兄聰明,這里面的彎彎繞繞把我都繞暈了。”
許青文溫和道:“子蘭天資聰穎,只是對這些勾心斗角的事不上心罷了。”
謝汋笑道:“小師妹能一直這樣天真可宛如赤子才是最難得的。”
郗子蘭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又在譏笑我笨。”
謝汋道:“小師妹怎麼會笨,懂得裝笨的子才是最聰明的。”
郗子蘭佯怒,向許青文告狀:“許長老,三師兄又在罵我。”
許青文無可奈何地搖頭:“真拿你們師兄妹沒辦法,阿汋也是,這麼大個人了還總是拿師妹打趣。”
謝汋道:“我明明是夸聰明。”
章明遠沉默地著郗子蘭,眼中有淡淡的憂,凌師兄在時偶爾還會語重心長地教導郗子蘭兩句,他失蹤后沒人敢說一句重話,修行練劍越發松懈,宗門中的事務也不理會,連玄委宮都是許青文幫著打理的。
而母親在這個年紀早已獨當一面,甚至出面號令九大宗門盟軍攻打魔城,若非負羲和傳人之職,一定是當仁不讓的掌門人選。
想起夢中師妹妘素心冰冷又失的眼神,他不愧疚難當,當年郗子蘭出事他沒能阻止,用了傷天害理的手段讓起死回生,事后卻沒有盡到長輩的教導之責,若是妘師妹泉下有知,會怎麼想?
他向來是師兄妹中最沒有主意的一個,又一向與人為善,此刻卻不知從哪里得來的勇氣,向夏侯儼道:“姬氏繼任大典,阿儼準備派誰出席?”
夏侯儼瞥了眼謝汋:“姬氏的事有蹊蹺,我想親自去一趟,三師弟與我同去。”
章長老向郗子蘭道:“子蘭還未去過長留吧?不如跟著兩位師兄同去。”
郗子蘭有些詫異,不等回答,許青文便道:“方才說了偃師宗的人也會去,這麼危險子蘭還是留在宗門吧。”
換了平日,章明遠一定立即順著的意思,可這回卻格外堅持:“姬氏繼任大典,大宗門都會派人道賀,想必偃師宗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難。”
許青文仍舊不贊同:“如今是多事之秋,依我看多一事不如一事。”
章明遠道:“子蘭是羲和傳人,早晚要將責任擔在肩上,一直在宗門中養傷沒有機會,這回姬氏大典正是個良機,可以帶見見其它大宗門的大能。”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道:“我們再擔心也不能看顧一輩子。”
許長老有些搖,轉頭問郗子蘭:“子蘭想去麼?”
郗子蘭在宗門中日百無聊賴,有出門的機會自然樂意,對而言繼任大典或是別的事不重要,也不關心大宗門之間盤錯節的勢力,只要能游山玩水,順便在清微界舉足輕重的一群人面前個臉,對來說便是何樂而不為。
點點頭:“聽說長留山水秀,風與重玄大不相同,姬氏高門華族,想來也是氣象萬千,我也想去開開眼界。”
章明遠聽一心只想著游玩,不由暗暗嘆息,只盼著出去歷練一回能有所長進。
夏侯儼不置可否,謝汋饒有興味地看戲,許青文正躊躇著,忽聽門外有道僮稟道:“玄淵神君駕到。”
話音甫落,謝爻便不疾不徐地走進議事堂。
他手中拿著一封銀的請柬,向夏侯儼道:“師兄留下來主持宗門事務,我去長留。”語氣并不咄咄人,卻不容辯駁。
眾人聞言甚是詫異,饒是郗子蘭再怎麼天真也不會以為謝爻去長留是為了陪,訝然道:“阿爻哥哥一向不理會這種俗事的,怎麼想起來要去?”
謝汋道:“師兄可是知道了偃師宗那人也會面?”
謝爻點了點頭:“我去會會那位偃師宗宗主。”
郗子蘭擔憂道:“阿爻哥哥離開玄冰窟……傷勢不要麼?”
“無妨,”謝爻道,“不過一兩日。”
郗子蘭道:“那就好,千萬別勉強,若是不舒服就早些回來。”
謝爻溫道:“我知道。”
許青文如釋重負:“有阿爻同去我就放心了。”
第75章
繼任大典在長留姬氏的七星大殿中舉行。
七星殿曲廊回環,重檐飛閣,正殿尤其古樸雄渾,面闊十九間,進深九間,殿卻沒有一柱子,四角各鎮一塊七星石,將整座大殿支撐起來,上千賓客濟濟一堂也不見毫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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