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后悔,邪氣又在他經脈中作祟,他從未后悔過,無論郗子蘭是什麼樣的人,他都非救不可,因為是妘素心的兒,是他的小師妹。
他始終記得妘素心把他從清涵崖帶走的那一日,與郗云結為道數百年,唯有那天拔劍相向,將他護在后,劍鋒指著道:“我不管什麼大義,什麼責任,我只知道你不能這麼對一個孩子!錯的就是錯的!”
把他帶離了清涵崖,一直將他帶在邊,不久后誕下了小師妹,他們便了三個人。
那一年多的時在他數百年的生命中只有一瞬,卻像瓦礫堆里的一顆珍珠,流溢彩。
即便謝家尚未傾覆時,他也從未有過這樣寧謐滿足的時,他出生后的那幾年正是正道與魔道頻繁戰的時期,從記事起他的父母便總是忙著到降魔斬妖,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
他甚至記不起那個在魔修屠刀下將他護在懷中的子長什麼模樣,但他卻在記憶里將與妘素心的模樣重合在了一起。
郗子蘭是什麼樣的人不重要,是妘素心的兒,這便夠了。
第81章
姬氏家主繼任典禮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典禮只能草草結束。
送走賓客,姬若耶將冷嫣和若木延至后院書齋,屏退了下人,向兩人行稽首之禮。
若木當之無愧地了,冷嫣卻避而不:“閣下不必行此大禮。”
姬若耶道:“兩位對姬某有再造之恩。”
冷嫣道:“此事在下并未出什麼力,倒是攪擾了閣下的繼任大典,實在過意不去。”
姬若耶道:“不過是些虛文俗禮,宗主不必介懷。”
若木道:“你起來吧,如今你亡母夙愿已了,本座也只能幫到你這里,往后能不能撐起姬氏門楣全靠你自己。”
姬若耶恭謹再拜:“謹遵神君教誨,神君深恩,姬某骨碎難報。”
他言又止:“敢問神君,亡母……”
若木漠然道:“自有歸,你不必再問。”
姬若耶自然明白要神祗幫自己修復經脈、爭權奪位,母親必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知道自己不可太貪心,可還是紅了眼眶。
他定了定神,轉捧起個玉匣,雙手呈給若木。
若木挑了挑眉:“這是什麼?”
姬若耶道:“只是仆的一點心意,還請神君笑納。”
若木袖著手并不去接:“本座與你亡母的易已經了結,你不必額外酬謝。”
冷嫣納罕地瞟了祂一眼,沒想到小樹也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
姬若耶卻道:“說來慚愧,這些本來不是我姬氏之,說來仆也不過是借花獻佛。”
他說著打開匣子,只見絳紅的錦緞上臥著兩枚小小的玉印,一枚黑一枚白,印鈕是盤起的應龍,玉質溫潤澄凈,華蘊,不用也能到其中蘊含的充沛靈力。
若木不知那是何,但莫名到那兩條張牙舞爪的小應龍有些親切,甚至想一。
姬若耶道:“這是窮桑氏兩條礦脈的印信,本是堂嫂之,堂嫂和侄兒玉京相繼亡故后便由堂兄掌管,如今仆也不知如何置,思來想去,不如給神君置。”
若木瞥了一眼冷嫣,見怔怔的不知在想什麼,轉過頭,撇撇角;“本座不稀罕別人的東西,你送去給姬殷吧。”
姬若耶道了聲遵命,又另外命家仆搬了幾箱子珍稀華的的錦緞綺羅、珠寶玩來,若木這回沒客氣,盡數收下。
姬若耶將兩人送至院外,若木忽然道:“姬氏的冢墓在哪里?”
姬若耶有些詫異,不過這樹神一向想一出是一出,突發奇想要參觀別人家的墓地似乎是祂能做出來的事。
他沒有多問,只道:“就在山,離這里不過十數里山路,仆命人安排車駕。”
若木道:“有勞。”
冷嫣心頭卻是微微一暖:“多謝。”
小師兄亡故后歸葬在長留山,冷嫣到了長留自然想去祭拜,但一個偃師宗宗主無緣無故提出去祭拜姬玉京,姬若耶即便不多過問也會起疑,為避免節外生枝,也只能作罷。
沒想到若木卻主提了出來。
若木挑了挑下頜:“有什麼好謝。”
姬若耶很快便備好了車駕,兩人上了車,姬若耶騎著翼馬親自在前引路。
姬氏煊赫數千年,陵墓廣袤而恢弘,堪比凡間的帝陵。姬若耶在下馬碑前駐馬,向兩人揖道:“仆便在此恭候,請兩位自便。”
冷嫣和若木沿著神道往前,經過殿,進陵墓。
墓道兩旁嵌在石壁中的長明燈發出幽冷的芒,按著輩分,兩人很快找到了姬玉京的墓室。
若木在門口停住腳步,向墓室中了一眼,姬重宇那老東西大約是自知愧對母子倆,無與亡妻同,母子倆的墓室相連,他自己的墓室卻離得遠遠的。
姬玉京的墓室不大,布置得卻很用心,四周擺放著墓主生前常用的。
經過三百多年上的彩畫已有些褪了,但依稀可見當初的奢侈繁麗,與那柄斷春劍格調相類。四壁上畫著彩繪,畫中的人都是同一個俊朗年。
若木只略掃了一眼,只覺比那清湯寡水的姬殷略微順眼一些,不過也只是好上那麼一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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