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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們見山長發了話,再不敢怠慢,忙走過來要將湯盛抬走了。
可嵐夫人阻攔道:“不行!這件事沒有解決,怎麼能半途而廢!人無信不立,說出的話就要做到!”
不為居士看著自己面目猙獰的妻子,氣道:“信字也要分對錯,看輕重!你們本就錯了,為何還要一錯再錯!”
嵐夫人聽丈夫非但不幫,竟還指責,激地指著花舒月所做的那些詩文道:
“老爺,你看看那些詩文,那些都是我與你信中提起的那位花五姑娘所做的詩,可花六娘為一己私,卻要誣陷抄襲了別人的詩文,難道我等讀書人遇到這種不平事還要袖手旁觀麼!?”
聽嵐夫人這樣說,不為居士後的小廝不由著脖子朝那些詩文看了過去。
可看見那些字,小廝眉頭都挑到腦瓜頂,驚訝地朗讀道: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咦?這首詩我也會背啊,不過這首詩還有後四句啊,我記得是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
小廝的話,瞬間讓眾人瞠目結舌。
“你,你怎麼會背這首詩?”
“這不可能啊!這是舒月小姐剛剛寫出來的。”
小廝表更加怪異了,“這首詩,在城那邊三歲稚都會背的,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們竟然沒有讀過?”
隨後,他又看向另外幾張紙,口中喃喃著:
“為報傾城隨太守,親虎,看孫郎……”
“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他越讀,臉上驚訝的表越是誇張,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不為居士道:
“先生,這些詩咱們都讀過啊,這一路您念得我耳朵都出了繭子了!”
小廝的話讓眾人再次嘩然。
“都讀過?”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些詩真的不是花五小姐寫的?”
“山長不會騙我們的,不然那小廝也不會背誦出縣主剛剛背誦的詩!”
這時候,眾人的目齊齊朝花舒月投了過來,讓花舒月無所遁形。
此時花舒月的腦子裡猶如飛進了千上萬隻蚊蟲一樣,嗡嗡作響。
真的不明白,為何不為居士和那小廝會讀過這些詩!
不為居士也朝花舒月看了過來,他從驢背上的口袋裡出了一本書,拍到了嵐夫人面前,冷聲道:
“你好好看看吧!”
嵐夫人忙將那書拿了起來,展開後的第一首就是《詠梅》。
隨後,每翻一頁臉就難看一分,看到最後險些暈倒在地上。
這本書名為《詩百首》,收錄了很多首詩詞,花舒月剛剛寫下的那十幾首詩詞,皆能在這書中找到!
花舒月的腦子已經無法運轉了,上前奪過嵐夫人手裡的書,看了上面的詩文,的雙手都無法控制地抖了起來。
這本書上的大部分詩詞都讀過且會背誦,只是這些詩文作者一行都寫了兩個字——佚名。
只有《賦得古原草送別》那一首下面的作者一行寫著香山居士。
不管這香山居士是誰,肯定不是!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有人跟一樣穿越到這裡來了?
花芊芊看著花舒月那不知所措的表,的眸就像是一張捕住獵的網一般讓人窒息。
這一切,早在賞梅宴之前就開始布置了,如今,終於可以收網了。
花舒月想用這詩詞揚名立,就要用這詩詞讓敗名裂。
之所以費了這麼多周折,
沒有當眾提起將這些詩詞寫出來,就是不想讓眾人懷疑到的上。畢竟,誰都沒有讀過的詩詞只有與花舒月會背,這實在人匪夷所思。
花舒月之前已經問過很多奇怪的話了,不能再引起別人的懷疑,更不能讓花舒月發現是重生而來。
所以,早早就讓人拿著這些書去了城,扮家道中落的世家子,為生存不得不將家中珍藏多年的書籍拿出來售賣。
這樣好的詩文想要流傳開並不難,城書局的東家肯定也不會放過賺錢機會。
以的推算,就算遊歷的不為居士沒有將這些書帶回來,再過幾日,這些詩文也會流傳到京都的。
爬得越高,摔得越慘,只有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花舒月才會從雲端摔進泥坑!
既然不為居士趕了回來,花芊芊便悄無聲息地看了一眼人群中一個拿著書本的男人。
那男人會意,立即將書本藏在了袖中,裝作普通百姓,繼續跟著眾人看起熱鬧來。
此刻,松學院的書生們已經將那本《詩百首》傳看了一遍,有書為證,還有什麼可說的。
眾人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或憤,或愧疚的表,紛紛垂下了頭。
原來這些日子,他們崇拜追捧的,就是一個抄襲他人詩文,其實狗屁不懂的人!
為了,有人花了大把銀子,求人將的詩文譜曲子,還有人為了維護的名聲與人大打出手。
可到頭來他們竟然了被人愚弄的笑話!
不為居士看著虛弱的湯盛,讓幾個學生將他抬去醫館。
等湯盛幾人走後,不為居士又看向嵐夫人,他心中的怒氣再也無法遏製,斥道:
“你罔顧學生命,偏執善妒,不配為人師母!從今日起,你莫要留在書院了,回禹城老家去吧!”
“你說什麼!?”
嵐夫人沒想到不為居士在這麼多人面前斥責不說,還要逐回老家!
“你怎麼敢趕我走!我做錯了什麼?我也是不知的!”
“你!”
不為居士瞬間漲紅了臉,事到如今,竟還不知自己犯下了多麼愚蠢的錯誤!
“我決不會離開京都,除非你休了我!”
“好,那老夫便全你!”
不為居士顯然是怒極了,從前的那些小事,他都可以不在意,但這一次,他不可能再姑息!
他找來筆紙筆疾書了一陣兒,隨後便將休書丟到了嵐夫人的面前。
“你自己寫出《訓》、《誡》,卻是寬於待己,嚴於律人!
你這樣的師娘,把這些孩子們教得迂腐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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