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的荒漠，衰草遍地，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矗立著一塊墓碑，上面刻著“煉奴之墓”，墓碑後面的墳頭被人拔開了，出了一口開了蓋的木板棺材。

這就是前世煉奴的安息之所，真個是淒淒慘慘戚戚，見者落淚，聞者傷心。

潘金月看著墓碑上的墓志銘，臉上出了一個奇怪的表，然後還念了出來：“為筆生為筆死為筆鬥一輩子，吃筆虧上筆當最後死在筆上。”

李子安當場就抑鬱了。

你看就看，念出來幹什麼？

人家好歹過九年製義務教育，不識字嗎？

潘金月念完了，然後移目看著李子安的臉龐。

李子安本想避開的視線，可又想要是避開的話，那不就了嗎？他堂堂盟主，在潘金月這種部下的面前怎麼能，必須氣！

“哈哈哈！謔謔謔……”潘金月笑出了魔幻的聲音。

李子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早知道我就不帶你來了，你這樣很不禮貌，知道嗎？”

潘金月停了一下，但沒憋過兩秒鍾又笑了起來：“哈哈哈……”

李子安不想跟說話了，他找了一個地方躺了下去，隨時摘了一草桿，叼在了角。

潘金月走了過來，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李子安的邊。

李子安看了一眼，還是不想跟說話。

潘金月笑著說道：“你不得不承認，那墓碑上的墓志銘是對你一生最好的總結。”

李子安沒好氣地道：“我正在跟你說話，我還沒死呢，那是煉奴，跟我有什麼關系？”

“那不還是你嗎，他是昨天的你，如果沒有昨天的你，哪有今天的你？”潘金月反問。

李子安無法反駁。

潘金月也躺了下去，將一雙手放在了腦後，看著天空發呆。

李子安偏頭過來看了一眼，心裡好奇怎麼不避嫌了，直接就躺他旁邊了。雖然沒有肢上的接，但是如果將這塊地當作是一張床的話，潘教主等於是跟他同床共枕了。

盟主的心裡忍不住要去想，潘教主不是說他好嗎，為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貓科的舌頭跟人類的舌頭不一樣，貓科的石頭有倒鉤，能食骨頭隙裡的，老虎是貓科之中的王者，這方面的能力尤為出。難道，是想研究老虎的舌頭？

就在盟主胡思想的時候，潘金月有點歎的說了一句：“盟主，你說這聖墟為什麼這麼奇怪？一座城是一座墳，墳裡的主人就是死去的聖人，卻又沒有，沒有陪葬品。”

“你還惦記著大造化啊，現在這種況能出去就算不錯了。”李子安的心有點沮喪。

之前他有兩個關於“過關”的準推測，第一是跟隨畫聖張仲素一起去對付那隻大手，再就是讓張仲素幫忙給他建陵城。本來，他排除了第一個，傾向第二個，可是在劍塚城看見青劍聖被那隻大手抓蚊子似的抓住，一把死，第二個推測他也不確定了。

前路迷茫。

“肯定有大造化，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潘金月的眼眸裡閃爍著自信的神。

“好吧，你相信就好。”李子安說，他也看向了天空。

天已經黑了，天上掛著一塊暗藍的幕布，上面繡滿了星辰。

他看見了最近的幾顆天星，卻不知道那顆是日變天星。

“你抓到空境法師之後，你是怎麼說服歸順你的？”潘金月忽然問了這個。

李子安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對用了酷刑，打了三天三夜，堅持不住就投降了。”

這不是真話，事實上他都沒有打空境法師一下，空境法師就降了。可他要是這樣說的話，潘金月心裡肯定不舒服。現在潘金月也是金烏盟的人了，與空境法師始終是要見面的。他這樣說，潘金月卻會覺得空境法師有骨氣，對還算忠心，心裡也不至於會記恨空境法師。

“你還真是殘忍啊。”潘金月說。

“我對敵人是不講仁義道德的，甚至沒有底線。”

“之前在劍塚城，如果我不同意加金烏盟，你會不會對我先後殺？”潘金月忽然問。

李子安：“……”

他移目看潘金月，發現潘金月正直盯盯的看著他。

李盟主心裡納悶了，怎麼會這樣想？

“你怎麼不說話？”潘金月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嗯，那得看你的心的真實想法了。”李子安給了一個巧妙的回答，“如果你的心想我那樣做，我會考慮的。”

潘金月輕哼了一聲：“哼。”

李子安移開了視線，繼續看星星。

他又開始想念弱水、狐仙姑和水輕了，心裡充滿了擔憂。在這個聖墟裡，們那點實力太弱了，而聖墟裡的老單漢又多，萬一被盯上要強行結婚……

他都不敢往下想了。

“你有什麼打算？”潘金月把話題拉了回來。

之所以會問那樣奇怪的問題，這其實是人的天，在跟帥哥相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想招惹一下。這事就好比是那花朵，要是不招蜂引蝶，那算什麼花朵？唯有蜂采過花的花朵，才會結果，所以這是天使然。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地方，這裡的一切都是一個遊戲？”李子安反問了一句。

潘金月一臉茫然：“你在說什麼呢？這一切怎麼可能是一個遊戲？”

“我是說假設。”

“沒有這種假設。”潘金月說。

李子安還是把他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人無聊的時候會找一些消遣，下棋、聽曲，高雅的一點的就詩作賦，神無聊的時候會幹什麼？他們不可能就坐在那裡看著下面的眾生醉生夢死吧，他們也需要娛樂，所以就用他們的方式玩這樣的遊戲。”

“荒謬。”潘金月有點不滿的樣子，“我問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你卻跟我說什麼神的遊戲，你能正經一點嗎？你這樣讓我對金烏盟的未來很是擔憂啊。”

李子安笑了笑：“明天，我帶你去見畫聖張仲素，他說要幫我建房子，我讓他建，然後我再看會發生什麼。跟他聊完之後，我們就往東走，去找我的人。”

“行。”

李子安說道：“睡吧，養好神，明天又是充滿希的一天。”

“你這個人還蠻樂觀的嘛。”

“那是當然。”

“我問你一件事。”潘金月看著李子安。

李子安也看著：“嗯，什麼事，你說。”

潘金月很擔心的樣子：“你會不會趁我睡著，對我乾出禽不如的事？”

李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