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被人算計了，差錯害了人。老子詛咒這麼多的人，老子都不怕，你要擔驚怕，你要自責愧疚，你就是著了別人的道，連老子都不如的。”

小黑學著云都楚王素日里的語氣，一桀驁之氣落藍老的眼里和耳朵竟莫名有些正派的覺。

藍老微微愣住。

顯然是沒有想到。

活了一把年紀的他，還被詛咒之氣給教訓了。

“老頭兒，振作起來，像你七歲那年那樣，你不是說過，你不怕詛咒嗎？”

小黑的語氣忽而深沉。

藍老卻是驀地震驚，瞳眸驟然，就連呼吸都跟著急促了。

腦子搐似得疼。

斑駁的記憶支離破碎。

在顱腔腦海深的碎片邊緣格外鋒利，刺得藍老腦子生疼。

方才電般想起了過往的事。

七歲的他，失去雙親。

滿門被屠。

是個雷電夜。

只剩下了他。

藍家滿門被屠，俱是因為他的斬魑之道。

族人死之前的怨氣、詛咒，喚醒了小黑。

那時的小黑，因為這濃烈的詛咒之氣，是有機會從鎮命之中逃走的，能夠重獲自由的。

他像是一陣黑暗的風，途徑這個雷電加夜晚下的屋。

七歲的孩子，神呆滯，顯然是網之魚，也是家中傾盡全族之力保全下來的。

彼時的“咒神”，饒有興致地看著小孩。

這孩子，竟不怕漫天的詛咒氣息。

黑的霧形海淹沒了屋和小孩的。

他還抱著父親的頭顱，依偎在母親的旁側，但母親再也不能起將他抱在懷中唱著平日里午睡時最喜的溫腔調的歌謠了。

“喂，小孩，你不怕本神嗎？”

“本神，可是大地之上最強的詛咒。”

“會把你吃掉的。”

小黑戲謔地說。

小孩麻木地轉了空的眼睛，如同機械。

他呆訥地著詛咒發出聲音的方向，說：“我不怕你。阿娘說過，我是，最勇敢的孩子。如若被你吃掉，可以見阿娘的話，那就拜托你，把我吃得干干凈凈吧。”

他想死。

他想和詛咒融為一。

“詛咒，你有過阿娘嗎？”男孩問道。

詛咒愣住了。

他不曾見過這樣的小孩。

傀儡娃娃一樣。

暗像厲鬼，又生得好看，從前或許得到過溫暖。

“你獨來獨往，沒有阿娘，你，很孤獨吧。”

“你真可憐。”

小孩紅著眼睛，流了淚水，“我們，一樣的可憐，我們，都是沒有阿娘的野孩子了。你還不認識我阿娘阿爹吧，我給你介紹，這個，是我阿爹，他的，我找不到了，詛咒，你可以幫我找找嗎？”

“喂，小孩，我是詛咒，我幫你找什麼人。”

“詛咒，這是我阿娘，眼睛很好看的，是紫的眼睛哦，像花一樣。見到你，肯定會喜歡你的，可惜，被人殺了。詛咒，你能幫我找找，阿娘的嗎？”

“喂，我是詛咒，不是你家傭人。不要指手畫腳的。”

詛咒氣到不行。

這小孩怎麼回事，是聽不懂人話嗎？

真是個煩人的小孩。

詛咒皺著眉頭不耐煩，里罵罵咧咧著小孩聽不懂的話，四飄后丟了個東西過來，“喏，看看，是不是你阿爹阿娘，煩死了。本神要吃掉你了，不準再命令本神了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