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薄司寒之前,沈微瀾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表現得像個花癡的一樣,那不符合在他面前的形象,哪怕這樣貿然跑過來找他的行為,已經毫無形象可言。
打車去了一條步行街,算是臨城年輕人比較多的地方,很多年前,薄司寒也帶來這邊逛過。
現在故地重游,心卻又是不一樣了。
小吃的攤位還是那麼多,人群還是那麼熱鬧,沈微瀾買了杯無糖飲料,慢慢走著看著,瞧著跟其他人并沒有不同。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心有多不平靜。
薄司寒給慶生的廣告還沒有撤下,甚至還能聽見人群討論名字的聲音,但沒駐足,只是慢慢朝前走著,揣著一顆失去跳節奏的心臟。
這種覺輕飄飄的,像是站在云端。
云端?
沈微瀾輕蹙了下眉心,不喜歡云端,站在云端意味著隨時有墜落的危險。
然而,現實卻是怕什麼來什麼。
就在快要回憶完這條步行街時,意外的,在街尾看見了朝思暮想,卻又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沈微瀾頓住腳步,想要上前,但最后還是駐足在了原地。
薄司寒穿著定制的西裝,無比醒目的站在一家店門口,手里拿著自己的外套,表嚴肅,姿態卻是閑適放松的。
他在排隊,因為顯赫不凡的穿著,和引人注目的外貌,人群中不乏對他頻頻回首的小姑娘,甚至還有大膽上前要聯系方式的,但都被他回絕了。
就在一個小姑娘不死心又去要聯系方式的時候,不等薄司寒拒絕,一雙纖纖玉手挽上了男人的手臂。
沈微瀾僵住,死死盯著那雙手。
而那雙手的主人是一個極風又妖嬈嫵的。
薄司寒的表沒有什麼變化,他沒有拒絕那個風嫵的,甚至任由攀附在自己邊。
沈微瀾聽不到那個說了什麼,但是要聯系方式的小姑娘很快氣餒的離開了。
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靠在薄司寒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沈微瀾抬頭看了眼店門口的招牌,是賣糕點的鋪子,自從出狀況之后,就再也不吃這種甜食了。
確定薄司寒不可能是為買東西后,沈微瀾轉過,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然后在街頭打車回了酒店。
原本怎麼都靜不下的心,瞬間就安靜了。
那些激,那些懷春,那些心,統統不翼而飛,甚至覺得那些本就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一個夢。
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緒一點點生出波。
忙?
呵。
確實很忙。
忙著陪逛街,但卻沒有時間回信息。
沈微瀾忍不住暗的想,是不是跟他和好,陪了他兩天之后,他忽然覺得,追到手也不過如此,征服一旦得到滿足,男人便開始索然無味了……
這個念頭一起,心就翻江倒海的憤怒起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吧。
薄司寒……薄司寒原本不就是那樣的人麼。
他自己也說過,從前對有超乎尋常的征服,現在呢,被征服了,他就開始找別的獵了?
一無名火越燒越旺,從心頭燒到了頭頂,拿出手機給張池打電話。
電話一通,就質問張池,“為什麼我打不通薄司寒的電話?他在哪里?”
“啊……”張池慌了一瞬,很快鎮定道,“薄總在應酬,手機沒電了,待會兒結束,我讓薄總給你回電話吧。”
沈微瀾看著車窗外,“你們薄總最近應酬真多,應酬什麼,陪誰應酬,跟人逛街現在也歸類到應酬里面了,真是有趣。”
“……”
張池咽了下口水,“沈總,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沈微瀾垂下眼睫,下緒,“剛剛我騙你的,我沒有給薄司寒打電話。”
“啊?”張池有點懵。
“張特助,你告訴薄司寒,他轉給我的那些份,我已經請律師幫忙還回去了,過幾天他就能收到文件。”
“沈總,你這是……哎呀,這種事你還是親自跟薄總的好,我哪兒敢說。”
沈微瀾閉了閉眼,“好,我不為難你,你什麼都別說,反正他收到文件就會知道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給張池打這一通電話,可能……只是單純的找個人發泄緒。
無辜的張特助。
沈微瀾變得茫然,那樣自信,覺得自己跟薄司寒之間,再也沒有任何人能進來,可現實卻狠狠地甩了一個耳。
這是什麼報復行為嗎?
因為當年拋棄他,一意孤行的離開,所以他心策劃了這樣一場盛大的報復,是這樣嗎?
一直在胡思想,也不管有沒有邏輯,控制不住,把事往最壞最惡劣的那個方向去想,去揣測,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來一趟。
現在被憤怒蒙蔽了心智,只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徹頭徹尾的笑話!
快三十歲了,還懷春,像話嗎?
果然立即就遭到了報應。
活該!
沈微瀾在心里把自己罵了個狗淋頭,重蹈覆轍這個詞,對來說太重太重,重到能死。
回到酒店,洗了個澡,然后開了瓶紅酒,坐在酒店的大飄窗上,喝了整瓶的紅酒,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其實酒量很好的,但是太多年沒有這樣喝了,加上緒作祟,這次醉得簡直離譜,第二天醒過來,徹底斷片兒了。
關于喝醉之后的事,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著七八糟的頭發,去浴室洗澡,看見浴室里的鏡子,愣住了。
偌大的鏡子上,被人用口紅寫了七個大字,【薄司寒是王八蛋!】
大字旁邊還畫了只王八。
這筆跡,一看就是自己的杰作。
沈微瀾皺眉,顧不上洗澡,就了紙巾去鏡子上的口紅。
然而這邊還沒完,那邊就響起了門鈴聲,只能裹了件浴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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