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得承認,有那麽一會兒的工夫是完全懵掉的狀態。
喂他?!
他是小孩子嗎?
見他還當真湊到自己跟前等著,沈清歡不有些心虛的瞟了殿門口一眼,隨即低聲音道,“你不是說,娶我過門兒不是為了讓我伺候你的嗎?那怎麽還讓我喂你吃飯啊,這難道不算是伺候嗎?”
“自然不算。”某位太子爺振振有詞。
“願聞其詳。”沈清歡想,就看看你能說出什麽歪理邪說來。
“歡兒喂我用膳,這不是伺候,而是夫妻閨房之樂。”
“……”
果然,就不該指能從他的口中聽到什麽正兒八經的話。
將原本夾好的菜放到了他的碗中,沈清歡淡聲道,“殿下再不好好吃,待會兒飯菜便該涼了。”
“你喚我什麽?”
“殿下啊。”一臉理所當然的表。
傅雲舟卻微微瞇起了眼睛。
見他不說話隻盯著自己看,沈清歡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櫻微抿,略有些不自然的低聲喚了句,“夫、夫君……”
這總行了吧。
一聽這稱呼,傅雲舟的臉這才從轉晴。
他倒是沒再繼續纏著讓喂,畢竟那話本就是逗的,心知臉皮薄,必然是不肯的。
薄微勾,他笑笑,倒也不再勉強。
*
用過午膳之後,沈清歡本以為傅雲舟還有事要去忙,誰知這位太子殿下卻跟著一路回了寢殿。
微微偏過頭著他,眼中寫滿了疑,“殿下為何跟著我?”
“歡兒要去做什麽?”
“小憩片刻。”乏得很,須得歇一歇。
“嗯,為夫與你一起。”
“……”
他這麽清閑的嗎?
許是猜到了沈清歡心中的疑,傅雲舟淡聲道,“我今日休沐。”
昨日方才大婚,今日他是不必上朝的,除了一些十分必要的事,自然也沒什麽趕著要理的。
沈清歡這才恍然。
想著他眼下既然無事要忙,那剛好可以問出心中的疑。
“江夢是你命人殺的嗎?”
聞言,傅雲舟眸微凝,卻一臉坦然的同對視,語氣十分淡定自如,“歡兒怎麽會這麽問?”
“你就說是不是?”
“不是。”他毫不猶豫的否認,並且一口咬定,“是被馬踩死的。”
“那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不覺得。”
然後沈清歡就不說話了。
見媳婦徑自朝間走不理自己,難得於外殺伐決斷的太子爺灰溜溜的了自己的鼻子,趕跟上,並且毫無立場的改口,“覺得、覺得,我覺得太巧了,歡兒你別不理我啊,我也覺得太巧了還不行嘛。”
沈清歡失笑,幽幽回眸,“你也覺得巧,那然後呢?”
“然後就說明作惡多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是以是遭報應了。”
“……”
沈清歡心說,編!你繼續編!
明明心知是他搞的鬼,可對方就是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沈清歡也拿他無可奈何。
當然了,倒並非是同死去的江夢,隻是恐傅雲舟如此行事太過大膽而已。
但瞧著他那副模樣似是並不想讓自己知道,索也就不再追問了,隻淡淡道,“不管是被殺還是意外,死了便死了,與你我無關。”
景佑帝縱是要查,想來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聽如此說,傅雲舟的眸不一亮,“歡兒……”
“我累了,想歇一歇。”眨了眨有些困倦的雙眼,眉宇間出些許疲憊之。
“略走一走再歇。”
方才用過午膳便歇下,他恐脾胃不適。
握著的手帶在殿中轉了幾圈兒,傅雲舟最後見腳步越來越慢,顯然是困的極了,這才放人。
而沈清歡呢,才得了自由便側過倚在了窗邊的貴妃榻上,眼睫低垂,細微卷的睫在眼底投下了淡淡的青影。
那一刻,傅雲舟隻覺得周遭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天地萬化為虛有,唯有他麵前的人才是真實存在的。
鬼使神差的走到矮榻邊坐下,他握住沈清歡指尖微涼的手,忍不住在心裏想,什麽皇權、什麽天下,其實本難其心,縱是他此刻偏安一隅,可隻要守著眼前的這個人,似乎便遠勝似得到了所有。
見沈清歡方才躺下便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傅雲舟不免有些自責。
定是被他昨夜鬧的……
其實他並未滿足,原想著白日裏讓歇一歇,夜裏再要,可瞧著這副樣子,他倒是不忍心了。
便似他之前所言,他娶回來是福寵的,而非為了滿足他的私。
閨房之樂貴在同樂,不能隻他一人心滿意足。
誰知傅雲舟這邊正在自我檢討,不想花影的聲音在殿外巍巍的響起,“啟、啟稟殿下……段、段離求見……”
段離?!
傅雲舟皺眉,聲音低,“來做什麽?”
“不肯明言,隻說非要見了殿下您才能說。”
恐吵到沈清歡,傅雲舟便沒再多言,拿過毯子幫仔細蓋好之後方才走了出去。
*
殿外。
段離一小太監打扮,不仔細看還當真看不出這張生麵孔。
東宮不比太子府,人多眼雜,是以傅雲舟便命跟自己去了書房。
待到房門掩實,他方才直言問,“找孤何事?”
“自然是為了大人兒的事。”段離心想,若是為了你本姑娘才懶得走這一遭兒呢。
事關沈清歡,傅雲舟從來都是小心謹慎的,是以也懶得追究段離對沈清歡的稱呼,沉眸道,“講!”
“嘿嘿……你先同我說說,昨夜與大人兒過的如何呀……”段離臉上的笑容忽然變的漾,有些賊兮兮的。
傅雲舟微微瞇眼,眸中有一閃而逝的殺意。
一見他這副模樣就是個開不起玩笑的,段離恐這人發起瘋來再狠自己一下,於是趕忙連連擺手道,“誒!你可別同我手啊,我是為了大人兒的子著想才來的!
我見你顧及的子跟自己的命差不多,是以特來提點你一兩句。”
“無須你提點,孤知道分寸!”
“非也非也。”段離高深莫測的搖頭,“如今應當不要分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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