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看過沈約之後,沈清歡很快就離開了,並未久留。
表現的很正常,像一個突逢家中巨變的人該有的表現。
可就在看過沈約之後,當晚沈約就被人從天牢劫走了,把景佑帝給氣的呀,在書房中發了好大的脾氣。
天牢那是什麽地方,關押的都是一些重要犯人,重兵把守,十分森嚴,這都都讓人把沈約給救走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憤怒,連夜急召大皇子傅雲澤進宮,將他劈頭蓋臉好頓罵,聲音過書房傳出去老遠。
但他再怎麽罵也沒有用,沈約還是逃了。
負責把守天牢的人同那些黑人過手,有人認出對方的武功的確出自北冰那邊。
如此一來,便愈發證實了沈約是北冰安在東曜的細作。
眾人再一聯想,恍然發現太子妃沈清歡是沈約的兒,那會不會他們父倆聯手,沈清歡嫁東宮就是為了打東曜皇室部呢?
正常人都會如此懷疑,景佑帝也不例外。
不過——
除此之外,他還想到了別的。
從沈約被發現通敵賣國,再到他於獄中被救,這些事先是將矛盾指向了東宮,接著又涉及到了傅雲澤。
朝中最後勢力的兩個皇子都難以將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唯獨沒有四皇子傅雲翳。
這麽一想,似乎唯一的益者就是他。
景佑帝素來多疑,很容易就想到了這一點,而想到這種可能之後,他反倒沒那麽氣了,也不急著向傅雲澤和傅雲舟問罪了。
見原本還暴跳如雷的陛下忽然斂了怒氣又坐了回去,邊的太監不覺得奇怪。
“……陛下,不去見太子殿下了嗎?”
聞言,景佑帝眸沉的瞪了他一眼,嚇得那太監趕跪倒在地,“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哼!”
冷哼了一聲,景佑帝懶得同他計較。
他如今滿心想的都是傅雲翳。
他倒是沒有想到,往日跟在傅雲澤後的那個小跟屁蟲,竟不知在幾時有了這般深沉的心機和膽識,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出這種把戲,更要的是,他差一點就要被他給糊弄過去了,真是好險啊。
倘若真的如傅雲翳想的那樣,他罰了太子和傅雲澤,打他們的勢力,那屆時朝中可就隻有他一枝獨秀了。
打的好算盤!
“傳朕旨意,命四皇子審理沈家一案。”
“是。”
見那太監離開,景佑帝的眼中不覺閃過一抹冷笑。
通敵叛國之罪並不好辦,辦的輕了有包庇之嫌,辦的重了又會失去民心。
他將這個燙手山芋給傅雲翳,也是想趁機打他一下。
至於沈約……
他是生是死景佑帝倒是不在乎,可若當真是北冰的人救了他,那就證明他有十分要的用,難道他掌握了什麽關係東曜的絕之事?
景佑帝這邊為了沈約被救的事冥思苦想,卻萬萬不會想到,救沈約的人的確是北冰的暗樁,可讓他們救沈約的人,卻並非北冰的皇室之人。
而是沈清歡。
用的,便是當日北溟淵留下的那批人。
這樣縱使任務進行的不完,留下什麽破綻,事後也查不到和傅雲舟的頭上,任誰都會相信一切都是北冰皇室在幕後主使。
一邊想著,一邊借著夜的掩映跟傅雲舟一起去了太子府的地牢。
傅雲舟走在前麵,跟在後麵。
靜靜的著那道悉的背影,猶豫著出手想要拉住他的,可看著他徑自垂在側的手,卻始終沒能鼓起勇氣握住。
怕自己握住的時候,他回頭給一個疑問的眼神。
可也不知這人是背後長了眼睛還是為何,竟在糾結著準備收回手的時候,剛好轉過頭來看。
結果當然毫無意外的,看到了的小作。
他一怔,腳步微頓。
沈清歡下意識將手背到了後,竟有種小孩子做壞事被抓包的即視。
傅雲舟淡淡的著,忽然掌心向上朝出了手,“可是要我牽著你走嗎?”
眼神有些飄,不好意思看他。
本以為他不會理會自己,徑自轉繼續往前走了,誰知他朝走近了一步,微涼的手輕輕握住了的,“那你牽著我走,可好?”
“……誒?”
“走吧。”他輕輕握著的手,率先邁開了步子。
某個瞬間,沈清歡覺得自己悉的那個傅雲舟似乎又回來了。
他們緩步走地牢裏長長的臺階,線十分昏暗,一涼的氣息將人包圍。
而隨著他們越來越向下,沈清歡覺到傅雲舟握著自己的手也越來越,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慢,當然不認為這種場麵會嚇到他,但他的確是表現的有些不對勁兒,直到他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額角,便徹底停下了腳步。
“傅雲舟,你怎麽了?”眼神關切的著他。
他沒回答,忽然一把將人摟進了懷裏,俊的臉龐埋進了的頸間,語氣中出了些許失而複得的慶幸,“歡兒……”
“你、你好啦?!”
“嗯。”
“你總算是好了!”的語氣是毫不掩飾的欣喜,而比聲音更加毫不掩飾的,是踮起腳尖回抱住了他。
自己也說不上為何,眼眶莫名就潤了。
難得見到這樣主的沈清歡,傅雲舟高興之餘又不免自責自己嚇到了。
他很清楚需要多大的勇氣和膽識才能接心魔的存在,如今又多了一個人出來,想來再是如何聰慧淡定,心裏也是無措的。
“歡兒……墨畫的事……”
其實從墨畫出宮見兄長之後發生的一切事,他都知道。
在聽到墨畫接了傅雲翳給的毒藥,傅雲舟便覺心底怒氣翻湧,他接不了任何人有意傷害歡兒,即使他一直在告訴自己要控製、要克製,否則又會給心魔作的機會,但最終還是被心魔驅使對墨畫出手了。
墨畫若死,歡兒縱是不會恨他,可終究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是以他憑著最後一理智,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沒想到生生的出了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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