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沈清歡按照之前約好的同柳青青和孟拂一起去遊湖。
傅雲舟因為臨時有事要召見群臣,是以並未與一同出宮。
帶著花影和蝶影們先行出宮赴約。
不過——
事和想象中有些區別。
原本以為隻有柳青青、孟拂們三人,不想除了們竟還有旁人,而且是有男有,都是晉安城中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
沈清歡站在岸上,看著湖邊那麽大的一艘畫舫,沉默不語。
孟拂以為是不高興了,趕忙解釋,“清歡……非是我有意騙你,我事先也毫不知……
我也是來了這兒才知道我兄長居然也帶了人來,我這就讓他去把人帶走。”
“……不必了。”隻是有些意外,並無不悅。
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很大的人。
更何況,俗話曾言“不看僧麵看佛麵”,縱是不給孟拂兄長的麵子也要顧及孟拂的。
們相識一場,若今日扭頭就走,怕是不出半日城中便會流言紛紛,隻道是孟拂得罪了太子妃,如此一來,不止孟拂怕是連整個孟家的境都不會太好,如今份不同,行事便不能太隨心所。
是以縱是與那些人並不相,也總得去個麵兒。
待全了孟拂的麵子,再尋個由頭離開。
想來有自己這個“皇室中人”在,他們聚的也並不自在,走了,人家也能輕鬆些。
沈清歡表現的大度,孟拂卻依舊有些自責,“清歡,真是不好意思。”
“你我之間,不必說那些。”今日會來便是相信的為人,若果然另有所圖那自己日後遠離便是了。
但自認眼力不差,孟拂不是那樣的人。
笑著拍了拍孟拂的手,竟反過來安對方,“怎麽說你今日也算是東道主,怎好就這般沉著臉呢,還不快笑一笑?”
“哎呀,你看清歡都說不介意了,你就別糾結了。”柳青青也在一旁幫腔。
聞言,孟拂這才牽起了角。
三個人一起走上畫舫,毫無意外的收獲了一大波注視的目。
匆匆一瞥,接著趕忙收回。
晉安城中許多人都對這位新晉的太子妃有所耳聞,但真正見過的人卻委實不多,大部分都隻是聽聞過的一些事,像是曾經被寧侯府的世子蕭毓退婚、病病殃殃的不久於世、不得父親寵之類的。
這種況,似乎被退婚也不是稀奇的事。
就是不知,太子殿下瞧中了什麽?
但今日之後,他們就知道了。
這般絕代佳人,毫無疑問是有令男人神魂顛倒的資本的。
可惜紅薄命,若是子骨再康健些就好了,不過若當真那樣,怕是當初蕭毓也不會退婚,自然也就沒有如今的一幕了。
有心思活絡的人忍不住瞄了一眼又一眼,好奇這麽個病人是如何在那位嗜嗜殺的太子殿下邊活這麽久的。
要知道,旁的子別說是過門兒了,便是賜個婚都死絕了,可見太子殿下的煞氣有多強。
怎麽這位太子妃反而沒事兒呢?
*
沈清歡自是不知一直有人在心裏嘀咕著,跟柳青青和孟拂一起上了畫舫。
畫舫很大,中設屏風,男可分席而坐。
往年到了這般時節,也有不男男相約遊湖,畫舫之上多帶樂姬,以助雅興。
但如今老太妃西仙遊未至半年,國中不可見竹管弦之聲,眾人便也隻是聚在一下下棋、作作詩、對個對子罷了。
沈清歡原本坐在上首,但向來不是那般端著份的人,略坐了下便移到了窗邊,靜靜的看著碧波春水。
頭一次坐船,搖搖晃晃,覺很新奇,是以便沒有急著走。
那些宦之家的小姐見這位太子妃倒不似宮中其他貴人那般令人畏懼,漸漸地,倒也放鬆了下來,嬉笑打趣倒也熱鬧。
沈清歡一隻手撐在下顎那裏,目的落到湖麵上,如水中開的清波一般。
香肩清瘦,纖腰楚楚。
僅一個側影,便吸引的人移不開目。
許是子本就十分疲倦,又或許是畫舫輕晃,暈暈乎乎的竟生出了睡意。
眸微斂,纖長微卷的睫低垂著,靜如一幅畫。
畫舫不知在幾時又靠回了岸邊,一道頎長影從岸上上了船,船艙中原本熱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傅雲舟目不斜視,徑自朝著沈清歡走去。
靜靜的坐在那,似是看水看的認真,待到他走近時方才發現,竟似已經睡著了!
畫舫上的人跪了滿地,各個戰戰兢兢的,不懂太子殿下怎麽忽然來了。
傅雲舟本直接抱回宮,不想卻聽到低聲輕歎,“怎麽停下了……可是靠岸了嗎……”
微啟,眉心微低。
聞言,傅雲舟出去的手一頓,轉而收回,看向花影。
後者會意,俯對沈清歡低聲道,“未曾靠岸,您安心坐著便是,到了奴婢會喚您。”
“……嗯。”輕聲應著,眉心舒展。
傅雲舟悄然坐在邊,目溫的凝在上,並未出言打擾,也沒有循著心意將擁進懷中,就這樣靜靜的陪著。
他揮手,讓花影和蝶影將畫舫中的公子小姐都趕了下去。
太子殿下吩咐哪有人敢不從,紛紛輕手輕腳的下了船,有人不小心弄出了些靜,頓時嚇得心跳都要停了,下意識看向傅雲舟的方向,果然得到了一記眼刀,似乎下一瞬就要命人將其丟到湖裏似的。
將所有人都趕走之後,傅雲舟才命船夫開船。
畫舫搖搖晃晃的再次向前行進,沈清歡的意識便越來越渙散,直到最後徹底睡了過去。
手臂一,的頭直接往旁邊一歪,本該磕到船框上的,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掌穩穩托住,作輕的扶著的臉頰讓枕在了自己的肩上。
傅雲舟接過花影遞過來的披風,蓋在了沈清歡的上。
湖水被船槳劃開的聲音輕輕響起,伴著和煦的春風拂過兩人的耳側,甜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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