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叢嘉輕哼了下,小聲嘀咕:“和誰都這麼說。”
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安靜了一會兒,抬眸對林沉說:“你下午是不是要去公司?”
得到林沉肯定的回復后,說:“那吃完午飯,你去公司,我在這繼續陪著外婆。”
林沉說:“好。”
剛好午飯時,祝愿他不僅生日快樂,還要永遠快樂。
在那一刻,林沉的心里突然泛起沉重到難以忽視的緒,他意識到那是自己的不甘心。不甘心叢嘉不喜歡自己,不甘心下個學期就要離開,不甘心一切的一切就要這樣結束。
但不甘心又有什麼辦法,林沉很早就清楚地知道,叢嘉不喜歡自己。
他是叢嘉的生命中不值得一提的人,也許轉學不久之后,就會忘了自己,許多年后再遇見,也要過很久才能想起他的名字。
那些晦的、暗的、濃重的,本就只屬于林沉一個人。
他不敢讓叢嘉知道,但又忍不住想,如果知道了,會做出什麼反應?
會說出怎麼樣的話,是不是會像拒絕蔣相和一樣拒絕自己。
十七歲生日的那夜,林沉沒有睡著,他躺在床上,難過和幸福織在一起,酸的,慢慢涌上他的心頭。
在朝出現在天邊時,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明天,他要向叢嘉表白。
~~
叢嘉的外婆家很遠。
第二天起來,他們坐了大概一個多小來腳步聲。
叢嘉轉過,有些驚訝地說:“賀。”
“嘉嘉啊。”老人家說:“我們很多年沒見了,很想你。”
像是猶豫了些許時候,才問:“愿不愿意陪到樓下坐坐?”
“好啊。”叢嘉說。
他們在客廳坐下。
吃了兩口點心,叢嘉聽見略帶遲疑的聲音:“最近有沒有和知彥聯系呢?”
“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系了。”
賀嘆了口氣,說:“當初的事,是知彥不對,你說要是沒有那事,你們現在......”
“賀。”叢嘉反常地打斷了,說:“都是小事,都過去很久了。”
聽到門外傳來汽車的熄火聲,站起來,說:“林沉來接我了,我回去了。”
“好,好,路上小心點。”
叢嘉坐在門邊穿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穿過那麼多次,還是覺得這雙靴子特別難進去。
好不容易穿完一只,林沉便推了門進來,他手上提著紙袋,發頂沾著一點雪,將紙袋放在茶幾上,又和賀禮貌地點了點頭。
“外婆可能是出去了,我們回去吧。”叢嘉用力地將鞋子掰上來,卻怎麼也沒用。
“怎麼這麼難穿。”說:“什麼鞋啊。”
林沉蹲下來,沉默地將鞋側邊的拉鏈往下拉。
“你忘記拉下來了。”他說。
叢嘉很快套上兩只鞋,很快走出去。
林沉跟上,卻見作很快地先一步開了車門,坐上去。
著窗外,沒說話。
比平時的林沉還要沉默。
車里的氣很低。
突然,叢嘉的手機震了兩下,低頭去看,過了一會兒,才終于笑了。
說:“雪雪來溫哥華了。”
“晚上就會到,住在我們家。”
林沉看著,眼神逐漸變得溫和。
“你沒意見吧?”叢嘉問。
“沒有。”
不僅沒意見,林沉還專門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吃完飯,周回雪拉著叢嘉出去散步。
雙腳踩踏在雪地的很奇妙,像是在全新的畫布上落筆。
“你是不是為了他來的?”叢嘉問。
周回雪安靜了兩秒,說:“是吧。”
“這麼快覺得難過。
“雪雪......”叢嘉喃喃道。
很快地了一下眼睛,勉強笑了:“算了,不說了。”
的頭昂起來,驕傲地說:“反正我很快就要得到他了。”
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周回雪將傘撐開,擁住叢嘉,說:“那說說林沉吧,他的記憶恢復的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叢嘉說。
“那你們現在,算是什麼況?他喜歡你?”
“...是吧。”叢嘉說:“我覺得有一點吧。”
“那你呢?你喜歡他嗎?要等他恢復記憶,再和他在一起?”
叢嘉最后也沒有回復。
將腳下的雪踩出聲響,腦海里卻回著周回雪的話。
等他恢復記憶......
這麼多天以來,叢嘉好像從未認真地考慮過兩人的關系。
向來隨心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確實對林沉有一些好,但林沉呢?
失憶后的林沉對,溫和,但失憶前的林沉卻從沒對叢嘉出別的。
叢嘉的思緒有些混,直到回家后,也沒有將這件捋清楚。
周回雪已經去睡了。
叢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昨天剩下的起泡酒。
一天過去,這瓶酒已經沒有汽了,只留下甜膩夾雜著酒的苦,很奇怪的味道。
叢嘉喝了兩杯,要去倒第三杯時,酒杯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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