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前些日子剛有點熱度,就是和賀知彥那回事。”叢在水越說越認真:“現在一鼓作氣剛剛好。”
提起那條緋聞,叢嘉忽而想起被自己連累的關一秋。
笑著說:“那位關小姐好像和我長得有幾分像,照你的話,要不你選做你的主角吧,也不錯。”
“?”叢在水了下,談起別人,就沒有面對自家人的親和,十分犀利地說:“之前都是配角,還夠不上。”
叢嘉知道他護短,于是說:“主角不行的話,您給安排個其他什麼角?畢竟前些日子連累,我還抱歉的。”
說到別人,叢在水沒了興致,有些敷衍地說:“我考慮考慮。”
恰好客人來了,他們也止住話頭。
叢嘉很直接面對買主,之前大多有經紀人幫忙談,但也不怯,有叢在水的幫襯,很快就談下來了。
送走客人時已經傍晚了。
嬸嬸起床看到叢嘉,很開心地留吃完飯。
叢嘉想到林沉,笑著推了,嬸嬸也沒強求,叢嘉到花園的玻璃房一起用下午茶。
司康剛出爐還是溫熱的,黃油香和花香融合在一起說:“沒事。”
“不像沒事。”李信群說:“本來應該再讓你好好休息一下,但新產品馬上就上市了,之前一直是你在主導,放給別人你也不放心。”
他們站在頂層,過片的落地窗俯瞰這座城市,天漸漸暗了,江邊的霓虹燈依次亮起。
“來一?”李信群燈像是燈塔,讓林沉到切實的溫暖。
他在門口站定,整理了領結,重重呼出一口氣,才推開門。
燈如冷水一樣流瀉,迅速漫過林沉的。
他看到叢嘉斜倚在沙發上,正慢悠悠地翻著一本書。
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著林沉,聲音淡淡:“你回來了。”
雜音在耳邊一點點放大,林沉有些恍惚,他走近,看到叢嘉腳邊的旅行箱。
“不是說過幾天回去嗎?”他低聲說:“那我上去收拾。”
“等一下。”叢嘉站起來:“你今天去哪了?”
“公司。”林沉覺很累,頭部的疼痛逐漸變得尖銳,像是被千百細針刺著。
“沒做什麼。”
“是嗎?”叢嘉的表很淡,不笑時依舊不讓人覺得高傲。
但這樣的叢嘉讓林沉覺得陌生。
“嘉嘉。”林沉忍耐著疼痛,小心地說:“你生氣了嗎?”
“是因為我沒去接你嗎?”
“剛剛下班我問了司機,他說你已經回去了,今天有些晚,有一個很重要的活。”
“活都主要是干什麼?”叢嘉平直地問。
“...沒干什麼,算是員工團建。”林沉耐心地解釋:“陳助理讓我坐到下班。”
“哦?是嗎?”叢嘉抱著雙臂,冷笑道:“員工團建會不會教aptamers怎麼和特定質結合,怎麼實現特異檢測呢?”
屋里常年保持二十六攝氏度,據說那是最讓人舒適的溫度。
可林沉卻不到了。
空氣似乎迅速地被空,林沉的一米之瞬間變真空環境。
因為他無法呼吸,也無法聽到聲音了。
肺葉在無用地張合,他能到心臟在狂跳,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叢嘉走了過來。
的眼睛依舊明亮,像是一汪冰涼的水,倒映出林沉狼狽不堪的模樣。
真空環境被破開一個小口子,林沉終于能夠聽到聲音了。
但他寧愿沒有聽到。
因為叢嘉用略微抖的聲線質問著他:“林沉。”
“你一直在騙我對嗎?”
“...我。”林沉扶著沙發沿,努力支撐著自己的:“對不起。”
叢嘉驟然提高了音量:“所以你承認了?”
林沉知道自己應該多說些什麼,或許應該抱住,解釋自己的忐忑、焦慮、患得患失,但耳邊嘈雜的聲音鉆進他的腦子,讓他再也無法思考。
他徒勞地張了張,只能說:“...是,我很抱歉。”
叢嘉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又恢復了平時的音調。
說:“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林沉閉了閉眼:“叢獻生日會的晚上。”
叢嘉面一白:“那你第二天還...”
像是回憶起什麼,不再繼續說了,過了半晌,才又張口。
“為什麼?”叢嘉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的林沉,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道:“為什麼騙我,我說過我喜歡坦誠,可是你從來都學不會這一點。”
林沉緩慢地張開眼。
在一片暖的燈中,他看到了兩個叢嘉。
們都面無表地著他。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滯了,林沉支撐不住地坐下,他低下頭,不再看叢嘉。
他像是陷在沼澤里,等待死亡的人。
四周的一切開始扭曲,融化,重組。
他仰躺在沼澤里,天空是他從未見過的亮的、飽和的彩,黏而冷的漫過他的,一點點將他吞沒。
在即將死亡前,他聽到叢嘉的聲音。
說:“我先回山頂別墅了,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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