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回過神來,輕輕地笑了笑:“念念昨天說想要一個小荷包呢,我知道自己手笨,從來沒給繡過什麼件,這會兒既然閑著,不如試試,旁人做的、和自己阿娘做的,又是不同的。”
元嬤嬤只好隨去。
阿檀坐在那里繡著,不一會兒,聽見小丫鬟們在隔窗外嘰嘰喳喳地說話,不知說到了什麼事,好似十分快活的語調,然后們都笑了起來。
元嬤嬤探出去,佯怒道:“小蹄子,安靜些,別吵著娘子。”
丫鬟們聽見元嬤嬤責備,更是厚著臉皮央求道:“嬤嬤,橫豎這會兒院子里無事,我們去前頭看看,這里呀,勞煩您老人家盯著些。”
說罷,也不待元嬤嬤回話,相互牽著手,跑掉了。
元嬤嬤笑罵道:“這可不是娘子平日慣著們嗎,忒沒規矩,在我們清河老家那邊,可不興這樣。”
但很快,雪青也跑出來了,臉蛋紅撲撲的:“娘子、娘子,我去前頭耍耍,過會兒就回來。”
也“噠噠噠”地跑了。
這倒是奇了怪了,阿檀和元嬤嬤對視了一眼,放下手里的針線:“前頭有什麼耍把戲的嗎?我過去瞧瞧。”
元嬤嬤陪著阿檀一起出去。
到了二重垂花門那邊,看見一群丫鬟圍在那邊,并不敢出去,一個個趴著門沿,探頭探腦的,指指點點,時不時發出一點驚嘆的聲音,然后,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阿檀好奇起來,把們拉開,也把頭探出去看了一下。
嚯,嚇死人了。
秦玄策在院子外頭劈柴。
天氣很熱,又或者是他干活干得太過賣力,出了許多汗,他的領敞開著,約出下面厚實而強健的膛,他的袖卷到上臂,手里握著斧頭,因為用力,隆起,卻不夸張,恰到好的起伏,充滿了力度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阿檀所悉的。
阿檀踉蹌了一下,差點沒跌倒,急忙扶住了墻。
偏偏小丫鬟們淘氣,還在那里眉弄眼的:“娘子,大將軍劈柴呢,這等場景,千載難逢的,您快看。”
阿檀忍不住笑著“啐”了一聲:“你們幸災樂禍什麼呢,他這人脾氣可不好,小心生氣了,一斧頭劈過來。”
雪青快,接過話頭,促狹地道:“才不會呢,管事的說了,如今他是我們家干活的奴仆,他做什麼他都樂意,娘子您看看,若是他干活不利索,轉頭管事的扣他工錢。”
秦玄策蹲坐在那里,那姿勢其實并不高雅,但是他容貌英俊,形高碩,他的皮是好看的小麥,他的手臂高高地揮起,又“篤”地劈下,作剛猛而流暢,帶著空氣中的殘影,有千鈞之態、破竹之勢,只是那樣坐著,也流出了一無法形容的驍悍氣息。
燒火用的木頭如同豆腐一半,被他一劈開,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那里,很快就堆得高高的。
他好像注意到了這邊的靜,抬起眼睛,了過來。
阿檀急忙把頭回來,虛弱地靠在墻上,用手捂住眼睛,.了一聲,試圖當作自己沒看到,不知道為什麼,慌張得很,心臟怦怦直跳。
元嬤嬤氣得笑了起來,像老鷹趕小一般,把這群丫鬟都趕走了:“去、去、快給我回去,這熱鬧也是你們能瞧得,小心點,回頭人家翻臉不認,把你們統統殺了滅口。”
小丫鬟們裝作害怕的模樣,嘻嘻哈哈地跑了。
趕了這邊,防不住那邊,沒人注意到一只小鴨子搖搖擺擺地跑了出來,朝秦玄策撲過去。
“二叔、二叔。”糯的小嗓音聽過去又驚又喜,“你什麼時候來的?是來找我玩的嗎?”
秦玄策馬上扔了斧頭和木柴,接住了念念,當他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臉上的神溫暖而明朗,如同天上的太一般,他笑著,眼睛都在發:“是啊,二叔來找念念玩,好幾天沒見念念了,二叔很想你呢。”
阿檀急得跺腳:“這孩子,怎麼天就跑,誰把帶出來的?”
荼白跟在后頭,弱弱地道:“大家都出來了,小娘子非要一起過來看熱鬧,我攔都攔不住呢。”
那邊念念已經膩在秦玄策的上,左蹭蹭、右蹭蹭,“嘰嘰呱呱”地說個沒完。
秦玄策附在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把逗得樂不可支,“咯咯”地大笑起來。
正笑得東倒西歪的,一雙手了過來,把提了起來。
念念短短的手腳在半空中劃拉了一下,咦?沒抱到二叔。
回頭一看:“娘。”
阿檀順手在的小屁上拍了一下:“那人上怪臟的,你看看,蹭了裳上面都是汗,臭臭的。”
“嗯?”念念抬起袖子,皺著小鼻子,使勁嗅來嗅去,“很臭嗎?很臭嗎?”
秦玄策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抬起臉著阿檀,最近他經常這樣仰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仿佛剛的廓也變得和下來。
“不會臭,還是和原來一樣,阿檀知道的。”他角帶著笑,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
阿檀退后了一步,漲紅了臉:“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奴仆,好生無禮,不要胡說八道。”
神兇的,聲音里底氣卻不太足,聽過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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