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6章 各有對手

  「不僅是這甲和這柄鉞！」

  二君天形拔宏偉，氣神旺盛，道：「更在於，這裡是灰海，是我從出生以來就修行的地方。●𝑮𝒐𝒐𝒈𝒍𝒆搜索𝒔𝒕𝒐520.𝒄𝒐𝒎●天地間的規則運行，空間中的詛咒力量，萬事萬的變化，皆瞭然於。而你，卻是初來乍到。地勢，在我！」

  忘川外那一戰，之所以慘敗，二君天認為是自己戰上的錯誤造。

  他施展「三分離」之法。

  對上昊天后，三皆無還手之力。

  與昊天這種戰法剛猛、力破千軍的絕代強者手，就不應該分化自己的力量。

  萬劍齊舞，不如一劍在手。

  所謂的以克剛，以多勝寡，在昊天這裡行不通。

  二君天此次再來，三合一，去天闔取了萬星燃金甲，從灰海海底喚回了開天鉞，以最鼎盛的狀態，以雪恥為勢，以訴斷退路，破釜沉舟，務要與昊天分個高下。

  此刻的他，就是最強的他。

  乾闥婆坐在位置上，冷冰冰的道：「你有些意氣用事了！今天這樣的局勢，軒轅太昊本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你卻偏偏給他提供了一條最好走的路。大軍圍山，諸神齊至，陣法如雨，神滿天。大家一起出手，搏殺了他，不是更好嗎？」

  「真搏殺得了嗎？」

  二君天質問一句。

  昊天站起，看向金燦爛的二君天，眼神逐漸幽深，道：「孟未央，你錯了！二君天絕非意氣用事之人，他這招才是真正的謀，讓我明知是計，卻必須局。」

  乾闥婆略微思索，頓時明了！

  要同時搏殺昊天和第四儒祖，便是傾盡八部從眾之力，也未必能做到。

  哪怕做到，付出的代價，也是他們萬萬無法承。

  但，只要昊天答應二君天的挑戰，一切就好辦了！

  因為乾闥婆就可以聯合八部從眾大軍，以最快的速度，先將第四儒祖重創至失去戰力的地步。

  接下來，再傾盡所有力量對付昊天。

  同時將第四儒祖和昊天葬在灰海的可能，便有了！

  這招策略，最重要的一環，是讓昊天答應與二君天對決。

  二君天拋出昊天最想知道的答案為餌，看似意氣用事，實則是拿住了昊天必須要弄清楚答案這一弱點。

  昊天一眼看穿二君天的謀劃，卻無法拒絕。

  因為那個答案，整個灰海，很可能只有二君天和乾闥婆知道。要他們開口，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

  昊天道：「你二君天一定是說話算數的，我相信你。但，要我答應這一戰，必須再加一個條件。我若贏了，婆娑世界、極樂世界，以及二界的主人，我要帶走。」

  「若你輸了呢？」二君天道。

  昊天指向煉神塔和門外的三映天。

  乾闥婆道：「就算二君天答應，老婆子也是不會答應的。」

  「般若和慈航尊者可以帶走，婆娑世界和極樂世界絕對不行。」魂母改換聲音，如此說道。

  「我若輸了，我就不離開灰海了！」

  昊天渾著一無與倫比的自信，與一言九鼎的氣概。

  沒有人會懷疑這是一句假話。

  就像沒有人會懷疑張若塵的承諾一般，這是對他們多年來行事風格的了解，與對他們修為境界的尊重。

  聽到這話，乾闥婆和魂母皆心頭微震。

  便是第四儒祖都投去一道激贊之。

  須知，像昊天這樣的人，哪怕敗了，一旦要走，八部從眾就算一起上，大概率也是留不住。

  不走，就是將生命都押上了！

  二君天久久凝視昊天，消化他剛才那句話的分量，道：「好！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你若真能取勝，婆娑世界、極樂世界也任你帶走，我說了這話，也就一定會做到。」

  乾闥婆和魂母，不再多言了！

  二君天的臉面，怎麼都承載得起他說的這句話。

  任誰都知道，這一戰極不公平。

  昊天要做的，不是擊敗二君天。

  而是，要趕在第四儒祖被鎮之前擊敗二君天。

  一旦第四儒祖先被鎮，到時候，沒有答應昊天任何事的乾闥婆、魂母，以及八部從眾大軍，完全可以參與進去，圍獵之。

  屆時，二君天若在上風，或許會阻止他們，以完雪恥之戰。

  若在下風，他一定不會阻止。

  因為他也承不了戰敗的後果。

  這一點，二君天很清楚，昊天也很清楚。

  二君天提起開天鉞，劈出一道空間之門，高呼道：「走，進異時空一戰！」

  「哈哈！不必了！」

  昊天長笑一聲，抬手虛抓，玄黃戟出現在手中，上氣神再變，變得銳不可當，戰意凝實質化的玄黃戰氣在上流。

  此刻的他，儒雅之氣散盡，活似一尊力量無窮的戰神。

  不給二君天遁異時空戰場的時間，玄黃戟刺出，比流星都更快千百倍。

  這一戟，無論速度還是力量，皆突破天地規則的極限，破盡世間萬法，便是織在大堂中的始祖秩序也不可擋，紛紛斷裂。

  「好快！」

  同為半祖境界的魂母，自認面對這一戟，哪怕自己準備充分，也很難全而退。

  這或許就是始祖之下的最強之力！

  「戰！」

  二君天虎目生，開天鉞重重劈出。

  玄黃戟和開天鉞對在一起，如兩座天地的撞，灰海所在虛空皆震。

  兩件神上，濺出的每一粒火花，都如一顆顆熊熊燃燒的恆星飛出去，砸得一條條「金天河」崩斷。

  無與倫比的衝擊力，過玄黃戟和開天鉞，傳到二君天上。

  二君天向後退出去，撞在牆壁上。

  「轟隆！」

  二君天和昊天一前一後，撞破山客棧，飛向灰霧瀰漫的虛空。

  一瞬間，那個方向的八部從眾大軍，如雨一般墜落，還沒有落地，便化為一團團霧。

  沒有人可以承他們二人的戰鬥餘波。

  從一開始，二君天說出自己的地利優勢，說出自己對灰海天地規則的了解，對詛咒力量的運用，就是想在潛移默化中，引導昊天進異時空戰場對決。

  因為，進異時空戰場，二君天的地利優勢就沒有了！

  二君天要的本不是地利優勢。

  而是，想將昊天完全帶走，帶離這片天地，讓他失去對山戰場的影響力。

  可惜二君天的所有想法，皆被昊天看穿，所以昊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

  現在，二君天只能退而求其次，將戰場引向灰海，儘可能遠離八部從眾大軍。

  「轟！轟！轟……」

  二君天且戰且走，念頭一，便是越千萬里。

  灰霧依舊在，陸地變海域。

  灰海粘稠，充滿咒殺之力。

  「轟！」

  昊天攜滿天清輝追擊而至，玄黃戟似星柱，高大而神明亮。戟鋒先一步落下，擊得大片海洋凹陷，仿佛一戟要穿灰海。

  開天鉞向一座厚重的大世界，橫斬出去，與玄黃戟再次撞。

  鏗鏘之音，如神雷般震耳。

  能量風暴之強烈，猶如兩座星域在相互撞擊。

  「軒轅太昊，在灰海與我手，你必敗無疑。」

  二君天眼神堅定，氣沖雲霄，上的金甲燃燒了起來，周完全化為火域。

  火焰中，出現一片浩瀚星空。

  燃燒的星空。

  「你的戰力不可謂不強，足可比擬始祖之下的任何修士，但你心中雜念太多，不敢放我和第四儒祖離開灰海，顧慮重重。這便是你今天會敗在我手中的本原因！」

  昊天不「地利在他」的心理影響，反客為主，直指二君天的道心和戰意。

  二人再次接在一起，無數規則神紋和秩序衍化出來，將整片海域吞沒，灰海像是要翻轉了一般。

  「這才是他們最巔峰的戰力嗎？」

  青鹿神王遠眺灰海，心略有幾分沉重。

  這二人的氣場，一個比一個強，神力波像是已經超出半祖範疇，雄渾霸道。

  「歷史上那些始祖，在他們這個境界的時候，戰力應該也就如此吧！」爛石神嘆一句。

  別的半祖也很強，道法神通玄妙，但，要說他們敢挑戰始祖，爛石神是本不信。

  可是，此刻的昊天和二君天，爛石神卻相信他們敢迎戰始祖，甚至可以對戰幾個回合。

  ……

  乾闥婆瞥了一眼被昊天和二君天撞破的客棧牆壁。

  芒從外面照進來，在地面形犬牙錯的斑影。

  「唰！」

  第四儒祖足底浮現出一道道符紋，向上蔓延，包裹全。他化為無數殘影，穿梭在始祖秩序中，要衝出山客棧。

  毫無疑問，山客棧是乾闥婆掌控力最強的地方，只要離開了客棧，離開了山，第四儒祖就有把握而去。

  乾闥婆的確擔心第四儒祖上攜帶有始祖手段，但也只是擔心留不住他，而不是擔心自己接不住。

  如今，八部從眾大軍圍山，便再無顧慮。

  乾闥婆不知道的是，第四儒祖並不是奉永恆真宰之命而來，所以，本沒有攜帶始祖手段。

  「嘩！」

  一座圓形的陣盤，從地底升起，一圈圈向外擴散。

  無論第四儒祖的速度有多快，卻始終無法逃出陣盤。

  整個時空都改換，外面的景象全部消失。

  乾闥婆出現在陣盤中心，道：「走什麼走？你的實力不弱，不如我們二人也斗一場？」

  若算年齡，乾闥婆是第四儒祖的前輩。

  是與第三儒祖同輩的人。

  第四儒祖怎麼可能相信乾闥婆要與他單獨對決？

  他正苦笑婉拒，卻察覺到陣盤外的山客棧鬼一居的房門被打開，看到張若塵的影，頓時，改變主意，道：「也罷！正好老朽最近一直在衝擊九十四階巔峰，那就請閣下指教一二。」

  第四儒祖胡發飛揚，單手虛抬。

  「嘩啦啦！」

  後，水浪聲響起。

  無邊無際的冥海，在第四儒祖的後顯現出來，浪花一重更勝一重，海域一片連著一片。

  很快，冥海便填滿陣盤，消融陣法威力的同時，一水柱似龍如蛟，向中心的乾闥婆涌去。

  北澤長城一戰，冥海之靈敗亡，這座冥海是第四儒祖的戰利品。

  乾闥婆眉頭微微皺起，沒有想到孟凰娥敗得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鬼一居中的那幾個小鬼能夠迅速打破的始祖秩序逃出來。

  本來，是準備將第四儒祖困在陣法中，再藉助魂母和八部從眾大軍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將之鎮，便去灰海對決昊天。

  鬼一居中的修士逃出來，無疑是讓穩勝算的局勢，發生了變數。

  第四儒祖可不是弱者，神武雙修，皆達到半祖層次，從古至今這種人的稀程度，足可比擬始祖。

  雖有十足的信心擊敗第四儒祖，但，要鎮第四儒祖，絕非短時間可以做到。

  「轟！」

  乾闥婆手中木杖，重重向陣盤一擊，所有湧來的冥海之水皆倒卷而回。

  「寂靜之夜！」

  隨著裡念出這一句，陣盤和冥海之上，出現集的時間印記點。

  這些點燃燒，散發黑的焰火。

  冥海的水浪，逐漸變緩。

  整個天地暗了下來，封閉五。

  時間趨向於靜止，但，沒有絕對自我時間主宰印那麼強橫，乾闥婆掌控起來要更加容易。

  寂靜之夜下的時間，更像一片沼澤地，讓所有修士都變得遲緩。

  修為越低，影響越大。

  要將時間的影響力，傳到陣法外，以鎮鬼一居中逃出來的一眾修士。

  ……

  鬼一居的房門，是被張若塵破開。

  他打開房門的時候，乾闥婆和第四儒祖已經消失在客棧大堂中，遁微妙至極的陣法世界。

  張若塵站在二樓，向下看去。

  山客棧大門所在的方位，牆被撞塌了一大片，瓦片掉落，木屑滿地。融牆的絕世神陣，也被撕裂，銘紋在殘破流。

  「這力量，這氣息，是昊天！」

  慈航尊者的聲音，在張若塵後響起。

  「太好了，昊天來了，一切危機都將迎刃而解。」

  凡塵不知從哪裡找到一壺酒，依靠樑柱，自顧的仰頭就喝，是真的放鬆下來。

  荒天看向大堂中戴著紫紗斗笠的魂母，又看向客棧外，耳邊能聽到外面震耳聾的戰鼓聲與號角聲。

  一道道神威氣息，從各個方向傳來。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荒天應到空間中微妙的陣法波，就像無數琴弦織在山所在的天地，無時無刻不在。

  看不見，不著。

  但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到琴弦，被捲陣法，死無葬之地。

  魂母察覺到鬼一居中陸續走出的一眾修士，沒有要與他們手的意思，帶著般若，徑直便要離去。

  婆娑世界、極樂世界、生滅燈，皆在上。

  加之不能暴份，一旦出手，顧忌重重。

  因此，必須儘快離開。

  至於鬼一居中走出的修士，乾闥婆的陣法，便足以困死他們。就算他們僥倖逃出陣法，出了山，還有八部從眾大軍。

  「一起出手，留下！」張若塵道。

  荒天本就是來灰海奪取生滅燈，自是不會有半分猶豫，從二樓飛躍而下，手臂如刀，劈斬向魂母。

  但，剛剛躍出欄桿，荒天眼前景象便驟然一變。

  他出現在一片織著無數金天河的宇宙虛空中，本相距只有數丈的魂母和般若，此刻，出現在數億里之外。

  相距遙遠。

  他的石臂，逐漸化為伴生石斧，威力進一步增強。

  可是，依舊只能眼睜睜看著魂母和般若遠去，本不可能將攻擊力量投送過去。

  「這就是差距嗎？以我現在的修為，連半祖的角都沾不到，無法近。」荒天心中浮現出這道念頭。

  在鬼一居外的眾人眼中，荒天飛躍出去後，就變得無比遲緩，遲緩得像定格在半空。

  從始至終，魂母都只是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本沒有出手。

  慈航尊者向張若塵傳音：「你們全力以赴便是，我來救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