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所過之，灰海掀起巨浪，海面上的諸天影盡皆碎，擋不住一瞬。

  「噗！」

  第四儒祖的神力軀，被劍攔腰斬斷，飛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上下兩半的切口，有詛咒之力，侵進去。

  灰海深，正在與二君天激戰的昊天，才剛剛將二君天的一臂斬落，背心便一片冰冷，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周圍空間中的所有灰霧，像大大小小的溪流，匯聚在他背心。

  「嘩！」

  灰眸三映天的，憑空顯現出來，手中詛咒之劍的劍尖位於昊天背心。

  儘管天罰神鎧發出來的天罰神，越來越耀目，但，劍尖依舊緩緩刺進去。

  天罰神鎧要被破開了！

  這一幕，將對面斷臂的二君天都驚住。

  三映天上恐怖的氣息太懾人。

  「噗嗤！」

  灰的詛咒之劍，貫穿昊天背心，而出。

  昊天巨，嚨發出干啞的聲音，高高揚起的頭顱，瞳孔逐漸被灰的詛咒之力侵蝕，黑區域越來越小。

  劍尖上，沒有鮮。

  鮮，皆被劍上的噬咒吞吸。

  整個灰海，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

  與此同時，忘川外的星空，變紅。

  乾達婆的，被一隻始祖腳印，踏得碎，化為霧，染紅億萬里的星域。

  是追著地藏王，進冥海構的空間通道。無法與冥祖真鋒，但卻可以幫助地藏王，牽制住孟凰娥。

  但，冥祖修為境界高到不可想像的地步，哪怕分出數道投影，地藏王更是燃燒始祖神，依舊節節敗退。

  想為地藏王分擔力，不希一百多萬年後的初見便是永別。

  但，冥祖只是越空間的一踏，便將踏碎，逐出空間通道。

  一縷縷神力念頭，墜落到忘川外的星空中，緩緩的，乾達婆重新凝聚出蒼老的。

  更加蒼老，就連頭髮都保不住，變得稀疏。

  乾達婆窺紅的星海，像是可以穿空間，看到正在鬥法的地藏王和冥祖。這一戰，似乎真的是以卵擊石，本沒有任何勝算。

  冥祖能在時間長河中萬古長生，豈是他們可以抵擋？

  但，怎麼可以認命？

  乾達婆臉慘白，但雙眼卻越來越紅，高喝一聲：「孟奈何！」

  忘川。

  被檀陀地藏打落進三途河中的孟奈何，上全是拳頭打出來的窟窿，向篩子一般破爛。

  待他爬出三途河，便聽到了乾達婆的聲音，與雙眼對在一起。

  也不知是不是親人之間的脈聯繫，就是眼神的這一撞，孟奈何就明白要做什麼了！

  「沒有別的選擇了嗎？或許……」孟奈何道。

  乾達婆道：「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生死劫已經開啟，天荒首當其衝，一樣是死，怎麼都是死……既然註定是死，為何孟家不能自己選擇死法？我不是徵求伱的同意，我是讓你配合我。若列祖列宗怪罪，我擔了！」

  「族滅同天盡，眾念鑄戰魂。」

  乾達婆雙手結印，隨即，魂靈和燃燒起來，就連被鮮染紅的星空也跟著燃燒。

  孟奈何痛苦的閉目，咬牙關，心的掙扎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再次睜開眼睛，他近乎瘋狂的大吼一聲：「好！那就施展族滅！」

  他知道，地藏王和冥祖的鬥法肯定不利，形勢遠比自己想像的兇險，否則乾達婆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是一個絕的決定！

  乾達婆果斷，不代表心中不痛苦。

  族滅，是孟家最後的一招攻擊手段，與死族的「死神祭」很像，但更加激進。

  一旦施，所有孟家族人皆魂燃燒，以舉族盡滅的最大代價，與敵人不死不休。哪怕是蒼天，也要同歸於盡。

  整個天荒宇宙，遍布星空各地的孟家子弟，在這一刻，腦海中，都響起乾達婆和孟奈何的聲音：「族滅同天盡，眾念鑄戰魂。」

  ……

  萬流境，是三途河無數支流的匯聚之地，形的境，便是孟家的族地。

  被詛咒了孟家三爺，是留守孟家的最強者，修為達到不滅無量層次，但現在，他乾癟而消瘦。

  他站在神山之巔，向忘川，臉上神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嘶啞道：「既然是父親和師尊的意思，孟家族人自當遵命。」

  修為達到一定層次，是可以拒絕族滅。

  但，舉族皆滅，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自然是與家族共存亡。

  無人知曉的是，孟家三爺之所以修為遠勝兩位兄長，就是因為，年輕時機緣巧合誤灰海，拜了乾達婆為師。

  乾達婆雖然因為當年孟家家主的決定，看似恨孟家的男人，但並沒有像空梵寧那般變得偏激和極端，依舊念著脈香火。

  至孟家三爺，看得上眼，覺得可以培養孟家下一代的家主。

  當然現在，已經沒有意義。

  隨著族滅施展，孟家億萬族人在火焰中化為飛灰，一道紅的戰魂，在星空中凝聚出來。

  ……

  天荒發生的事，外界並不知曉，半祖也生不出任何應。

  所有天機氣息，皆被隔絕。

  就是在這一派風平浪靜中，軒轅第二回到生死界星，雙腳才剛剛登上天荒渡口，一道絕的影便迎面走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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