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問道:「那為何防著你啊?不防著別人就防著你?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裏清楚嗎?要不要本宮把你這些年刻薄兒媳婦的事一一說與你聽?」
老太太伏地,哭著說:「娘娘饒命啊,娘娘,老婦也只是怕跑了去,丟下幾個可憐的兒子,我那兒以前對可好了,寵得跟明珠似的,不能忘恩負義啊。」
「跑了嗎?」元卿凌聲音提高,神也嚴厲了起來,「防著跑就該對好些才是,而不是變著法子刁難,你往日以為自己有這所宅子在手,便能使喚他們母子幾人,可其實在外頭早就買了房子卻不走,你說這是為什麼啊?還想著留下來圖你這個房子是不是?」
「不……不是,老婦不是這個意思,娘娘饒命啊。」
「誰要你的命了?」元卿凌厲聲道:「本宮是讓你惜福,你自己年輕守寡,怎不知道其中艱辛?的日子本就難過,旁人都知道諒的苦況,你呢?你就故意刁難,有你這麼當親人的嗎?」
老太太放聲大哭,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真的醒悟,元卿凌也暫且不問,只轉頭去問徐師傅,「你夫婿走得早,本可以再嫁,你當時為何不嫁?」
徐師傅眼底泛淚,「回娘娘的話,原因有三,第一是捨不得兒子,都是民婦肚子裏頭掉下來的,若再尋人嫁了就必定要丟下他們。第二,正如民婦婆婆所言,亡夫對民婦極好,是真真的寵在心尖上的,民婦不想忘了他,也不想讓任何人取代他的位置。第三,民婦的亡夫是極為孝順的,走之前便擔憂守寡養大他們的老母不知道是否能承,怕日後孤苦無依,所以民婦便替他盡孝,守著婆母侍奉終老。」
元卿凌眼底充滿疼惜,「你是重重義之人,本宮敬佩你。」
「不敢,不敢!」徐師傅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眼前一切像夢似的。
元卿凌再看向老太太,「你聽聽你兒媳婦的話,再想想你這些年做的,過分不過分。」
老太太哭得更厲害了,霸道慣了,總是要把一切拿在手中才有安全。
陳夫人沒想到曾刁難兒媳婦,聽了們的對話之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鹿嬤嬤,你往日在府中擔任教引之職,道理是一套一套的,怎麼到了你自個上,卻這般霸道自私呢?你真讓人失。」
老太太手去拉陳夫人的袖,涕泗橫流,「夫人,我知道錯了……」
「你與我說有什麼用?娘娘在此,你跟娘娘說去。」陳夫人扯開的手道。
老太太便去求元卿凌認錯,元卿凌搖搖頭,「跟本宮認錯做什麼?」
老夫人怔了怔,看向自己的兒媳婦,一時還拉不下這個臉去認錯,但是娘娘凌厲視線盯著,只得過去,囁嚅說了一聲,「我……我往日對你太過刻薄了,你能原諒母親……」
「現在不是認錯的時候。」元卿凌打斷的話,「當著本宮的面認錯,也未必是真心知道錯,有些話本宮今日是不吐不快的,陳夫人你也聽聽,看本宮說得是否有道理。」
陳夫人頓時肅然,「請娘娘垂訓。」
元卿凌道:「自皇上登基便修改了律法保障子地位,但是,千百年來,子不如男的觀念已經深固,輕男貴更為常態,這裏頭自有男人對人的打,可最讓本宮憤怒的是人總也輕賤人,人總刁難人,我們人不會團結起來維護自己的利益,反而會尋一大堆的理由為男人開再進一步輕賤人。」
「正如今日鹿家老太太的所作所為,兒子早亡,丟下媳婦和幾個孩子,沒有眷顧護,反而是刁難編派,讓兒媳婦的日子雪上加霜,也幸虧是徐師傅足夠堅強,足夠自強,以一門手藝在京城立足,更為兒子們置下家業,如若是脆弱一些的,怕是早就上吊隨夫去了。」
「當今時世,男子地位已經固若金湯,要改變這一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們子是否也要想想,如何團結一致改善自己的地位,而不是一味地等待男子示弱或者請求他們的保護庇佑,朝廷未來會有相關律法去保護子地位和權益,但是,我們也得想想怎麼走出這一步,這第一步,是否就可以從人不刁難人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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