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打下魏都,天下皆傳魏靈秀,以貴尤甚,那魏帝為了能多茍延殘幾日,將自己妻全部獻上,蕭錚從中挑上幾個人侍奉枕席也無傷大雅。
只是怪就怪在,他將青春年華的帝妃子們都遣出宮去分送了進城的北燕貴族,只留下一個放在邊,且不侍寢而奉茶。
旁人覺得這是輕慢,是蕭錚故意在辱魏帝,意思是魏帝尊貴的兒也只配蕭氏做奴婢,不配爬上他的床,但元弼先生跟隨蕭錚多年,對他頗有了解,知道并非如此,遂起警惕之心。
雖然他覺得蕭錚多半不會為誤國,但是畢竟之前沒有先例,他也并不知道蕭錚會如何對待人。
若他真的一時,怕鏟除了暮氏讓那魏傷心,變得優寡斷,錯失了南征的好時機,讓茍延殘的魏帝在南邊站穩了腳跟,搞不好要痛失半壁江山。
“殿下……”崔元弼越想越覺得有必要提醒一番,正要勸諫,被蕭錚抬手止住了。
“先生莫多疑,我暫不南征,不是為著。”
這一句話,將崔元弼后邊的言語都堵了回去。
崔元弼在這句話里聽出許多意思,蕭錚顯然知道自己所憂慮的,否定了他的猜測,但這句話同樣也承認了些什麼。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元弼先生:殿下什麼意思?
蕭錚:你猜我什麼意思?
元弼先生:覺殿下對有意思。
蕭錚:是這個意思。
元弼先生:為什麼對有意思?
蕭錚:因為有意思。
第10章 、杏子
蕭錚看了一眼窗子。
云舟此刻候在殿外,離窗子有一段距離,日將的影投在窗紙上,留下一個極為淺淡的影子。
他對崔元弼道:“元弼先生知我甚深,我瞞您也是無用,我對此子確實有些興趣,但若說怕傷心而延誤南征是絕不可能的事,先生大可以放心,不必替我防備,甚至……意圖除掉。”
蕭錚說完,微微笑了笑。
崔元弼心中一凜,蕭錚行事,向來手段凌厲,比如除掉那些不聽話的統領,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們主仆二人一直也是如此配合,最初立威時,崔元弼為他除掉的絆腳石不計其數。
蕭錚如今放在面上說,倒也不失為一種坦誠,反倒令人放心,崔元弼遂轉而也笑起來:
“大殿下懂臣對北燕一片忠心,那既然不為此,又是為何?”
蕭錚垂眸道:“我在等魏帝一個合適的死法。”
“既然我們奪魏都時都要魏人自己獻給我們,我的劍這麼干凈,為什麼要親自去殺魏帝弄臟了它,他死在他們自己人手里,我們再打著平宵小的旗號殺過春江去,不好嗎?”
元弼先生聽聞此言,眼中一亮,道:“殿下是想做英雄,不做梟雄。”
蕭錚道:“能做英雄,何必做梟雄。”
“殿下英明,如今正是收攏人心之時,留在城中的前朝舊臣有許多已經降了北燕,但也有幾個沒來得及追隨魏帝困在城中被迫留下的骨頭,這等人大放厥詞,口口聲聲稱殿下為賊寇,很是擾人心,殿下要如何置?”
蕭錚淡淡道:“自古為君之道,在于恩威并施,南征時不得有大量州郡觀搖擺,所以如今若是有人太不識時務,也是不得不殺儆猴的。”
崔元弼點頭,笑容中頗有欣,看來渤王殿下還是那個原來那個殿下,冷的手腕是一點也沒變的。
“那南征之事,老臣就不再多言,全憑殿下定奪了。”
蕭錚飲盡盞中余茶,目再次投向窗子,看著窗外那模糊影,道:“待收到魏帝死訊,就是我們北燕戰馬名正言順過春江之時。”
云舟立于窗前一丈外,聽不見屋的談。
百無聊賴,看著庭前樹影發呆。
承天殿的樹,最久的有近百個年頭,都長的特別高大,為著它們生長,廷營造司還重新鋪過幾次地磚。
帝王代代更替,如今王朝也要更替了,只有樹和宮墻不聲不響地立著,似乎并不在乎這些世人的變換。
忽而,從那樹底下閃出兩位小宮來,不過十二三歲年紀,們二人出來,驟然見到云舟在廊下盯著們,嚇了一跳,有些驚慌。
云舟看這兩個孩子面生,估計們也不識得,只看的穿著,知道是有地位的大宮,便拘謹害怕。
云舟看著兩個小孩圓圓的臉,覺得有趣,于是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上前問道:“你們兩個,干什麼壞事呢?”
小宮嚇得趕跪下來,隨著作,幾顆紅果子從們的袖中滾落出來。
那是新結的杏子,小宮們支支吾吾道:“姐姐饒命,我們在分果子,姐姐千萬別告訴尚宮大人,我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宮中是為著看花種下的杏樹,待結了果子,貴人們并不稀罕吃,每到結果的時候便是宮人們摘了去。
原本今年,以為人心惶惶無人顧及這些了,沒想到,已經恢復的和舊時一樣了。
是啊,對這些宮人來說,只要能按部就班地當值發餉,主人姓暮或姓蕭又有什麼區別呢?
云舟見們是真的害怕自己,便不再逗弄們,俯把那些滾落的杏子撿起來,還給小宮:“雖然大家都摘,但若真被尚宮看見了也要挨罵的,趕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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