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起去接,打開碗蓋,是一碗豆沙羹。
蕭錚只是看了一眼,沒作。
云舟在一旁看著,怕那甜羹涼了,提醒道:“殿下不用嗎?”
蕭錚把那碗一推,對道:“本王不大喜食甜的,賞你了。”
云舟聽了,只得上前,將羹碗端下去,心中有些可惜,待回去吃到,恐怕已經涼了。
手還沒上碗沿,忽聽蕭錚吩咐:“要往哪走?坐在這吃。”
他既開了口,就是命令,云舟只好坐在他對面,拿起小瓷勺舀了一勺暗紅的豆沙羹,抿進口中。
是原來宮里常做的味道,恐怕還是同一個廚的手藝,云舟一瞬間有些悉的恍惚。
蕭氏沒有苛待宮中的宮人,餐食上是不錯的,云舟又不喜大魚大的油膩,這些日子吃得略素淡些也習慣。
只唯獨這類甜羹,糖水,細糕點之類若無上頭賞賜,宮平時是吃不上的。
可偏偏云舟喜歡。
要是伺候后宮娘娘,這類零食多,或可在小廚房里私留一份,可如今除了寧和宮中住著大妃,宮里沒有其他主人,而蕭錚確實不大喜甜食,豆沙一類,吃得甚,承天殿里難得見一回。
這一口甘甜腹,著實是熨帖神魂。
見云舟神緩和了許多,蕭錚才接著方才的話道:
“憲敢與你一唱一和,自然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像元弼先生那樣的明眼人也都看出來了憲的私心,不懲治他,難道要縱容其他人也有樣學樣,都和你們一般,隨意算計于本王?”
云舟理虧不語,埋頭喝著甜羹,不知不覺,竟然把一碗都喝了。
看著空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將碗蓋蓋住。
“這碗豆沙要是下了毒,你這個吃法,恐怕神仙也無力回天。”蕭錚放下筆,似是得了閑,調侃起來。
云舟咬了一下,終是回懟:“羹里有毒也是沖著殿下來的,我若中毒,那是遭了無妄之災,如真有那一天,殿下憐憫我,將我的姐妹晨霜和的母親都放了吧。”
蕭錚不悅道:“暮云舟,你是不是只要開口就是試探本王?才送走你阿娘,這會又來向我討人,我勸你不要貪得無厭。”
他說完,不知道想到什麼,心中忽然有些發寒。
原不該開這樣的話頭。
他住心中那種寒意,道:“你再敢胡言語什麼死不死的,莫怪本王送你去挨幾板子。”
云舟努:“明明是這人先開頭說什麼中毒,這會又不許提,真是不講道理。”
蕭錚似故意找茬,茶明明溫度尚可,非不滿意,云舟只好又重新去換了熱的。
碧玉盞正端在手里,一腳踏過門檻,這時薛尚宮親自于門外稟道:
“殿下,大妃派人來傳旨意,現在要見承天殿奉茶宮慕云舟。”
云舟聞言腳步一停,看向薛尚宮。
薛尚宮沖搖了搖頭,表很是嚴峻。
此去絕無好事。
蕭錚在此時出聲問道:“為了什麼事?”
薛尚宮答:“回殿下,大妃說,暮氏救駕立功,要當面一見。”
此時云舟已經進來,蕭錚看向,見手里端著茶也正看著自己,瘦弱的肩膀微微了起來,似是有些忐忑懼怕。
蕭錚的目落在手里那盞茶上,忽而問道:“暮云舟,你手里那茶,不燙嗎?”
云舟眨了一下眼睛,忽然福至心靈。
手指尖一松,那名貴碧綠的茶盞嘩啦一下便墜在地上,摔的碎。
云舟立刻跪下:“殿下恕罪。”
蕭錚收回目,接著看奏本,里隨意道:“暮云舟伺候不周,罰其今日在承天殿思過,任何人不得求赦。”
作者有話說:
蕭·傲·只做不說·鋼鐵直男·錚
第21章 、敲打
薛尚宮心中松了一口氣,回道:“既然宮在罰,無法離開承天殿,那自然不能應大妃的召了,奴婢這就去回話。”
薛尚宮離去,云舟收拾了地上茶盞的殘片,不小心割了手,沒有出聲,將手在袖中。
收拾了碎片回來,云舟當真依言認罰,尋了面不引人注目的空墻,面壁而跪。
蕭錚見出去半天沒有靜,目梭尋,發現那瘦弱的影正跪在不起眼的角落,他揚聲道:“暮云舟,起來。”
云舟依然跪著不,只是回頭應道:“殿下,既罰了就認真些。”
蕭錚道:“你砸碎了本王的茶,就這麼人著嗎?還不起來沏茶去,可分得清輕重?”
如此,云舟才起,理了理,行至門口,忽然回,真誠對蕭錚說了句:
“多謝殿下。”
蕭錚本是瞧一眼便低頭看手中書卷,然而目一頓,凝眸在前襟的擺上。
水藍的宮服擺上赫然幾個點。
方才跪起整理服的時候,忘記手上有傷口,不小心蹭在子上了。
“手傷了?”蕭錚問。
云舟忙把手藏在后,道:“小傷口,不妨事的,殿下不必在意。”
蕭錚把書卷撂下,向外道:“徐勿進來。”
候在外頭的侍徐勿進來:“大殿下有何吩咐?”
蕭錚道:“宣醫來承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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